但她知道,江铣是去找孟柔了。
“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卑贱的庶人,五郎他怎么能……”
戴怀芹无力地伏在佛龛前,金灿灿的神像垂着眸,嘴角微微含笑意,慈悲又冷漠。
“我做的没有错,那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就是来害五郎的……”戴怀芹抱着胳膊满脸慌乱,“五郎这样在乎她,若是知道她,知道她……”
“五郎不会知道的。”菩提低声安慰,“只要孟氏不回来,只要她回不来,五郎永远也不会知道。”
……
冬日里连扰人的蝉鸣也消失了,二更鼓刚过,长安城原该万籁俱寂,巡城的武侯却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队副当即引弓搭箭,高声喝道:“谁人纵马犯夜!”
没人应声,只有赭衣男子驾马朝这边冲来。
队副拉紧弓弦:“纵马犯夜者,立即下马,否则
射杀!”
正要鸣镝示警,队正却慌慌张张地把他的手摁下来,拖着他往边上避开,那人便迅速从武侯们身前略过。
“队正,他纵马犯禁,怎么能……”
“你瞎啊!”队正打下他盔帽,“不认得吗?那是右卫中郎将!”
右卫中郎将江铣,□□之战生擒可汗的大功臣,如今皇帝面前宠遇正盛,风头无两的大红人。
“是、是他啊……”
队副傻愣愣地扶直盔帽,马蹄扬起的烟尘还没散去,但人已经没了踪影,看模样是朝着城门去的。
“就算是大将军,夜间行马,也该有公文事由呀。”
江铣心急如焚,略过巡城武侯便直冲金光门而去,江府在怀远坊,往北便是西市,若是孟柔同商队一同出城,应当会从金光门出。
现下已是宵禁,城门早已经牢牢关上,只有几个守城卫在附近盘桓,见着有人前来都握紧武器,严阵以待,见着是江铣也没有松懈。
“见过中郎将。”守卫队正上前行礼,起身时,右手仍然放在佩刀上,“中郎将夤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江铣没有下马,直问道:“今日可有个叫孟柔的女子出过城?”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惊讶。
队正为难道:“今日……白日值守的是丙队,我们是宵禁之后才换防来的,白日的事我们并不清楚。况且……”
况且金光门向来繁华,一日进出上千人次,姓孔还是姓孟的只怕不少,又有谁能记得住。
见他们一问三不知,江铣又道:“今日可有商队出门?其中可有夹带旁人?”
队正无奈道:“小人不知。”
江铣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关心则乱。
原本该白日再问的,可他是在是无法放心,又问道:“今日……今日可有个姓孟的女子,持伪造的过所出城?”
“应当没有。”终于能回答上他的问题,队正舒了一口气,“中郎将放心,这几日城门上的弟兄们都严守着,一一清查过所,若有伪造,我们一定能发现。”
江铣却追问:“究竟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