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聂文进的角度想,最大的风险依旧是符印落在领兵大将手里,那就可能政变失败、死全家。
萧弈耐心等待。
终于,聂文进吐出一个字。
“谁?”
“我来审。”
“你?审谁?”
“史德珫、张满屯。”萧弈笃定道:“让我审他们,必给将军一个满意答案。”
“史德渊,你够狡猾。”孟业冷笑,压着怒意,道:“你是混淆视听。”
傻鸟。
萧弈知道,事实如何,聂文进自能判断。
“我已坦诚相告,信与不信,在聂将军。但你们查错方向了,追着子虚乌有的史二郎浪费了最宝贵的两天时间,再不纠正,等枢印到了某个大将或强藩手中,大势去矣。”
说罢,他垂下手,不再多言。
火光照着他们的脸,明灭不定。
孟业眼中浮起怨毒之色,聂文进皱眉沉思,萧弈一脸坦然,任他们权衡挣扎。
终于。
聂文进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果断所取代。
“张满屯在刘铢处,需派人押来,你先审史德珫。”
……
萧弈几乎没认出史德珫。
推门而入,戴着镣铐躺在那儿的人依旧作婢女打扮,长发散落,襦裙鲜血淋漓,让人一见就为之辛酸。
“史德珫。”孟业笑道:“看看谁来了。”
听得这声音,史德珫下意识地就是一颤,恐惧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缩起来。
他回过头,露出无比苍白、虚弱的脸,垂着眼眸,不敢看孟业,直到余光瞥见萧弈,愣了一下。
“小乙,小乙哥……”
萧弈立即从史德珫的眼神里看到了求助,像在求他给他一刀,了结了他这痛苦的生命。
“嗯?”
孟业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史德珫吓得魂飞魄散,忙道:“二郎……不,二弟!二弟你也被捉了?快把符印给他们吧……呜呜呜呜……”
说罢,他再次俯倒,掩面抽泣。
“聂将军,你看,他显然是史二……”
“不怪孟押官。”聂文进一抬手,看向萧弈,道:“去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