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孟押官。”聂文进一抬手,看向萧弈,道:“去审。”
“是。”
萧弈走上前,在史德珫面前蹲下,平视着那凄惨面容,道:“大公子……”
“二弟,二弟,符印已在你手上,不关我的事了啊。”
“将军,能否让我与他单独聊聊?”
聂文进不耐烦地长吐一口气,不等孟业说话,径直领着众人出去。
刑房中很快只剩下两人。
萧弈叹息一声,道:“回想大公子当时抱负远大,今日如此相见,可悲可叹。”
史德珫泣不成声。
良久,他含着满嘴的涕泪,颤声道:“悔不听小乙哥当日之言。”
“说这些也晚了。”萧弈道:“我看着你揣了符印,府里没搜到,必是带出去了,交给某个禁军了,对吗?”
“能让我……死个痛快吗?”
“好。”
史德珫哭得泪也干了,喃喃道:“铁牙护我出府,我们遇到一个禁军将领,他说誓死救史大公子,我说我就是,他不信,我便把符印亮给他看了。”
“然后呢?”
“他拿了符印,上马就走,我急忙让铁牙去追……呜呜呜……”
说到当夜每一个决定,史德珫显然都非常后悔,呜咽不止。
萧弈已经听明白了。
果然,让禁军中的内鬼拿走了。
但为何不交上去?
观望局势?待价而沽?还是,送到了重要地方?
肯定没送到郭家。
“那人是谁?”
“我没看清,太慌了……”
“张满屯追上对方了?他有可能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史德珫泣不成声,道:“小乙哥……主仆一场……给我个痛快吧……”
萧弈想了想,明知这里极可能隔墙有耳,却还是问道:“你想活吗?”
“什……什么?”
“我可以试着救你出去,只要你劝张满屯‘配合’我。那我问你,还想活下去吗?”
史德珫嚅了嚅嘴,那满存死志的绝望双眼中,竟是重新浮起对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