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盏兔子灯笼,兔子模样乖巧,暖黄色的光投下的影子摇摇晃晃在地上跑。
他将一身血衣换成了一身白衣,提着那盏灯笼,便去了萧府后院,站在院门口,看着院中的女人望着飘雪的夜空,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像是对着老天祈祷。
而所求的,不是为已经死去的家人便是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不知站了多久,女人发现了他,两人起了争执,萧续冷着脸将那盏灯笼生硬的塞进她的怀里。
女人怒气中却一把将灯笼扔在地上,明火迅速席卷整只灯笼,模样乖巧的兔子顿时只余雪地上的几缕未燃尽的灰。
“萧续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连自己的仇人都不知道却整日念着要出去送死……愚蠢至极。”
萧续冷笑,“沈知书,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便是死,也只能死在这里。”
噩梦惊醒,沈知书愣汗淋淋,靠坐在床榻边。
方才梦中鲜血淋漓的一幕,以及萧续的话还在她脑中回响,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巨石,重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上辈子,她只从那些人的口中,知道一些有关萧续血洗金殿的事,但没有见过那般场景。
就像是她死后,跟着萧续身后,看着他屠城,杀疯了一样,触目心惊。
而那样的一个人,现如今,却完好的在沈府,在她身边。
沈知书紧咬着唇瓣,她想不通,一个正常人到底要经历过多惨绝人寰的事,才会变成那样。
…
次日,沈知书见到萧续时,想起的,都是昨夜的梦。
一夜噩梦,她有些疲惫,可前院下人来传,夫人请她前去前厅,说有
贵客上门。
沈知书只得拖着疲倦,让绿萝给自己上妆更衣,这才不情不愿去了前厅。
未到前厅,路上她便听到了下人细碎的议论声……
“容家怎么突然来了……”
“傻啊,咱府大姑娘和容公子有婚约啊,那肯定是来同老爷夫人商定婚期的啊。”
“可咱姑娘年纪不是还小吗,过半年才及笄啊,怎么这么急。”
“容公子虽好,可咱姑娘也不差,那模样长得多好,何况咱老爷和大公子在外建功,如今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要不是从小定了亲事,那外面不知道多少人都惦记着呢,这容家肯定是着急了……”
“我估摸着,开春过后,姑娘怕是就要嫁了。”
沈知书站在拐角处后,听着这番议论。
身旁的绿萝沉香听着脸色一沉,便要去逮着那些个嚼舌根的人收拾一番,却被沈知书抬手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