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抓紧时间归家,在这儿闲聊什么呢。
春意一来,京城中青年才俊就换上了单薄的春衣,好像根本不怕冻一样,封温玉也是其中一员,她里头就穿了单薄的春裙,若非出来时披了鹤氅,不知道要有多狼狈。
她将自己裹在鹤氅中,巴掌大的脸都藏了起来:“你怎么来的?”
颜云鹤回答她:
“马车。”
封温玉视线扫了一圈,在拐角的巷子边瞧见了马车,她归心似箭,没再管他:“那你也赶紧回府吧。”
颜云鹤有点不乐意。
她们有两三个月没见面了,这才说了几句话啊。
他绞尽脑汁:“时辰还早,福春楼那边新推出了一种温酒,要不要去尝尝?”
“伯母应该也不在府上,你回去了也是无聊。”
封温玉觑了他一眼,倒是不意外他知道娘亲不在府上,自她祖父当上了首辅后,送来封家的请帖简直数不胜数,去哪一家,不去哪一家,都有讲究,但再是挑挑拣拣,娘也忙得脚不沾地。
今日是寿王妃设宴,她昨儿就听娘提过一嘴,还想带她一起赴宴,被封温玉忙声拒绝了。
这些成亲后妇人的聚会,偶尔无意中透出的虎狼之词简直能让人臊得钻到地下去,她们和未出阁的姑娘也没什么话题,三句话不到就是询问有没有定下亲事。
人人都知道封家和谢家有亲近之意,但她一日未定亲,别人就觉得有可趁之机。
尤其她祖父官位又升了一截,对储君之位有意的皇子们更是着急拉拢,其余人又有意讨好,于是太多人明里暗里地给她推荐族中的青年才俊。
封温玉有幸经历过一两次,从此对这类宴会避之不及。
颜云鹤还在游说,封温玉被磨得不行,只好捂住耳朵道:“知道了知道了,别念叨了。”
颜云鹤一顿,他有点气笑了:
“你还嫌我烦了。”
旁人想要他说几个字,还得看他心情呢,她倒好,这么光明正大的嫌弃。
果然,主动贴上来的,就是不会被珍惜。
心底这么想着,在小姑娘上了马车,转头催他“快些啊”时,他又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你先行一步,我叫马车跟上你。”
他再不着调,也不可能和封温玉同乘一辆马车。
福春楼。
二人坐在了二楼靠窗户的雅间,锦书几个婢女小厮都跟着在里头,一是伺候两位主子,二也是省得惹人闲话。
桌面上煮了一壶酒,颜云鹤和她介绍道:
“这是店家新酿的青梅酒,度数低,最适合你这般的人。”
封温玉恼了他一眼,什么叫她这般的人?
颜云鹤没回答这个问题,他自是了解封温玉的,酒量一般,却是有点贪杯,这种度数低的果酒最是适合她。
酒香味很快溢满了雅间内,案桌上也摆了几道吃食,但封温玉只心心念念地点着那壶酒,颜云鹤失笑地替她斟了一杯酒,提醒她:
“先尝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