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茴轻随地笑了笑,病倦的面上添了点讽意,她平静地将抽屉推回去。
郑老夫人年纪渐长之后,不常见人,请安也是能免则免,只有初一十五才会见后宅所有女眷,孟母和二夫人都在。
只有那一天,将事情捅破了,这些事才压不住,没有办法推诿于不在场之人,是编是圆都得要有个定论。
这也就是孟茴要的。
无论二叔母是说“小孩子玩闹”亦或者“大嫂嫂给家里添的添头”之类的话,在这天之后都得停了不可,否则就是明知故犯,再没了无意之意。
孟茴一手撑在桌上,凑近去看墙上的挂历册,翻了翻。
三日后正是十五。
孟知了向来见不得孟茴比她强,此番得了她这么一个昂贵的镯子,定会挑个好时间特拿到一干人面前明里暗里地炫耀,到时候所有人都看到,她自当无从抵赖。
孟茴面无表情将挂历册翻回今日,裹紧披风慢慢走回内室。
虽靠祖母解除亲事的路子走不通,但制衡二房,却应该是成的。
她绝不能再让二房肆无忌惮地向阿娘索取。
徐季柏在文渊阁看了一日的奏疏,额角涨得发疼。
他挑出一摞来,抱起走到外间,递给掌印太监:“劳烦公公。”
杨公公一笑:“大人说笑了,我这就给陛下送去。”
这时天色已经晚了,但赶着出去还能赶上宫门落钥,徐季柏平静地站了一会,转身回了文渊阁。
相较陌生冷漠的国公府,他在文渊阁里要松快得多。
“三爷。”小五走上来。
徐季柏头也没回,走到书几坐下,桌上散乱了几本做了一大半的术式。
“嗯。”
小五想了想说:“徐大人问您回不回府。”
“他有什么事。”
为了区分徐家三房的三人,一般常叫大爷唤徐大人,二爷唤小徐大人,光唤徐季柏叫三爷。
一来是徐季柏权势更重,二来是徐季柏实在生冷得不近人情。
小五道:“他也没说,就说几个远方亲戚来吃饭。”
徐季柏提前还未干的狼毫,在术式上写下一串算式推理,轻嘲地笑了笑:“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