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对面人也未曾错过任何节日。
李知难拨通了那个电话,对方很快接了起来,口气意外:“李老师?您好。”
李知难声音干涩,道:“我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有些人情这一辈子只能用一次,李知难早前听到这个理论时还有些不屑,她从不认为学生是她储备的未来资源,也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托人情到学生头上。
这是第一次,她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陈思很快联系了她,半个小时后,她得到了对面的回信:现阶段除律师之外,任何人不能见他。
“能……破例吗?”她说着让自己都不屑的请求。
一天后,在陈思的安排下,李知难在看守所内见到了李北辰。
“你怎么做到的?”他眼睛布满红血丝,声音干哑。
“陈念的姐姐。”李知难答。那年她被举报差点失去工作,便是因为私下给陈念辅导英语。后来陈念高考去了清华大学,陈念家人更是对李知难感恩戴德,尤其是她在政法口工作的姐姐。
“其实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很快会出去的。”他出声安慰道。
“李北辰,是你做的吗?”她问。
李北辰反问:“你觉得呢?”
“我希望不是。”
“你会相信我吗?”
“会,你说,我就会信。”李知难答。
“文诗那件事……”他开口欲解释,却被李知难打断了。
“这件事不要提了。”
时间宝贵,她不需要他去解释自己知道答案的事情,她更关心自己不知道答案的那一件。
李北辰不会背叛自己,她毫不怀疑这一点。
但李北辰不会放过想伤害自己的人,她更确信这一件。
李北辰呆呆地看着她:“为什么?……是太迟了吗?”
“那个死掉的人,拍到了你和我的照片,是吗?”李知难直奔主题道。
他轻轻点了点头。
“他用这个来威胁你?”她又问。
李北辰再次点了点头。
“和文诗的绯闻,是为了保护我才专门给他的独家新闻?”李知难将自己猜测的想法一一道出。
李北辰轻轻应了声:“嗯。”
“最后一个问题,李北辰,人是你杀的吗?”她死死地盯着李北辰的眼睛,认真问道。
“不是。”他答,却又补充道:“但我确实动过这个念头。”
次日下午三点,李北辰戴着帽子口罩,在众多记者的围攻下走出了警局。从出事至今恰好七十二小时,足够消息传播得人尽皆知,记者们与那位遭遇不幸的同行感同身受,因而平时的尊重都被扔得干净,一窝蜂劈头盖脸地将摄像机怼到了他面前,问得也尽是些扭曲真相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