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是。
……
两个军士左右开道,吴顺随行护卫,去往医舍的一路上众人侧目,不像是医工去救人,倒像是大将军在巡营。
林寓娘无所适从,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到了医舍,军士自动去找管事的队正来回话,林寓娘同吴顺站在原地等候,竟又看见个熟人。
“林娘子!我远远看着就知道是你!”
经历一番行伍磨砺,赵石竟还是像初见时没有什么变化。林寓娘也挺佩服他,经历过赢铣受伤那一夜,赵石竟然还能这样厚着脸皮同她套近乎,好似他不曾为了推诿责任,拉她下水。
赵石满脸朝气,乍然见着林寓娘,好似当真打心底里高兴:“这么久没见,林娘子是去哪里了?”
他这么一问,林寓娘又疑心他是当真什么都忘了。
“我去了一趟盖牟。”
“盖牟?哦,已经更名为盖州了吧。怎么去盖州了?”赵石挠挠头,“哦,对了,你同大将军……”
他嘿嘿一笑,林寓娘就知道,他竟然是真全忘了。
林寓娘倒真羡慕他这什么事都不过脑子的风度,但随即就见他眉毛耷拉下来。
“唉,你既然去了盖州,怎么又回来了?还在这个时候回来……”
吴顺一直杵在边上,听见这话奇道:“这时候是什么时候,我们回来的不是时候?”
赵石这才发现林寓娘身边还有个人,见她是个女子却穿着盔甲,不由生出几分好奇:“这位是……”
“我是吴顺。”
“哦、哦,见过吴娘子。”赵石就也同她通了姓名。
吴顺看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真章上,只得又问道:“最近军中出了什么事?”
“哎呀,这,这不好说。”赵石摇摇头,发生的事太多,他实则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二位别站在太阳底下了,同我进去喝盏茶吧”
赵石将两人带进医舍,斟了茶水。
“长孙氏,你们听说过吗?先皇后的母家。国舅爷长孙越是当朝宰辅,一品国公,深受陛下宠幸,国公爷有一子一女,女儿呢,前两年嫁了燕王府做续弦,儿子长孙乾达是左卫将军,这回跟着大总管裴方正一道东征高句丽。”
在场另外两人,一个是赢铣亲信的妹妹,另一个则同长孙镜相识,赵石多方打探来的这些消息,实则两人早就清楚。
吴顺有些不耐烦:“然后呢,你说的,最近发生的事,同长孙氏有什么干系。”
“唉,还不就是这个左卫将军长孙乾达。他父亲是国舅爷,姐妹又是王妃,接着这次东征的风头,随意立些功绩,回去就能提一提,说不定能同咱们徐国公一样,也当上个大将军。这回咱们拔营,是大总管特地分派了,让徐国公同长孙将军一同领兵,徐国公为正,长孙将军为副。普天下谁不知道咱们徐国公能打仗,早前高昌、薛延陀,不都是咱们国公爷打下来的。按理说,让长孙将军同国公爷一道领兵,算是便宜他了,可长孙将军哪肯屈居人下。
“就前两天,你们不在的时候,咱们遇上了从北边来的高句丽援军,长孙乾达说是要领两千兵马绕后偷袭,与徐国公形成包夹之势分化敌军,结果离开之后就再没消息。他前脚刚走,后脚敌方的援军就来了,还偏偏就是从他们防卫的西线来的,反倒是咱们险些被人包了个团圆。”
林寓娘不由看向吴顺,吴顺点了点头。
“我们从西线南下,路上遇见的,或许就是西线援军的其中一支。”
赵石长叹一声:“唉,现在咱们的处境,实在麻烦得很。往东是山路,往北是六万高句丽敌军,往西又有一万步骑截堵,若是往南去辽东城与大总管合兵,反倒会连累大部队一同被包夹。眼下只能边走边看,尽力拖住这七万敌军,直到中军来援。”
林寓娘听得糊里糊涂,只听出眼下情势似乎十分危险。
“那中军何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