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京师北上,两军合并可让北临化为灰烬。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仁宣帝便是再想召回大军也晚了。
元宬也在沉思中,他知太子不是鲁莽草率之人,如今细下想来,也明白太子此番谋略所在。
见青年神情肃然,似万事都在掌握之中。
他沉吟片刻,话锋一转,放低了声音:“既如此,老夫斗胆问殿下,江山何时易主?”
“最迟年末。”谢清砚扯了扯嘴角,眼中的势在必得丝毫没有掩饰。
攻下北临,再取仁宣帝性命。
……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元簪瑶离京只剩不到七日。
元府内。
“笃笃——”一阵叩门声响起。
元簪瑶这些日被宫里那几个教习嬷嬷苛刻怕了,乍听见动静猛地从床上爬起,迅速整理姿容,端庄得体地坐在榻边。
眼眸悄摸瞥向珠帘外,却见一抹玲珑纤细的身姿,随后一张美而近妖的少女面容映入眼帘。
元簪瑶又惊又喜:“阿禾?怎是你来了!”
檀禾见她恨不得蹦跳三尺的模样,浑然不见那日的惶恐颤抖,上前问道:“你不害怕了?”
“不怕,祖父说了,太子殿下能捞我的。”元簪瑶激动完后,整个人如被抽去全身力气般,再次呈“大”字状倒在软榻上,“嘿嘿,那我便安心躺着了。”
元簪瑶见她打开一个木匣,里头是些瓶瓶罐罐,凑过去问:“这是甚?”
“迷药和毒药。”
这些天檀禾又从早到晚待在药阁,时间仓促,一些剧毒还是难以炼成,但这些应当也足以应对了。
檀禾一一取出,坐在榻边,向她述明如何使用。
“这是毒箭木,用时当心,万不能沾到自己肤上任何伤口,否则会有性命之忧的。”
元簪瑶认真听着,倏然眼眶生热。
原先,她惶然无助,真以为这辈子要死在北临。
她背过身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憋住,转而好奇地问檀禾。
“阿禾,乌阗离苗疆近,那你是不是也会巫蛊之术?扎小人,诅咒他永生永世不得好死的那种?”
她要给狗皇帝扎一个。
檀禾无奈摇摇头。
元簪瑶失望地耷拉下眉眼,不过很快又拉着檀禾唠嗑儿。
这些日没人能同她畅所欲言,元簪瑶简直要憋出病来。
她一人叽里呱啦,从面目可憎的教习嬷嬷讲到太子。
“太子十多岁便随军去了战场……漠陵之战遭致敌军围困三天两夜,在众人都以为战死之时,太子满身是血的拎着几颗敌将脑袋出现在城楼下,那年也不过十三岁,之后便传出了能止小儿夜啼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