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薄雪浓将沈烟亭的手拽进怀中,指尖捏着沈烟亭食指轻轻晃了晃:“我们到底要等谁啊?”
她说夜晚同睡,沈烟亭是应允了的。
可种花的牧纤鸢走和监工虞蝶儿走后,薄雪浓就被沈烟亭拉着在院中落了座。
沈烟亭说晚点有人会来,可她一直没说是谁要来,只是抓着她等在这里。
暮色越来越深,月色即将笼罩树梢,她们等待的人还没有露面。
“别急,人快来了。”沈烟亭没有回答薄雪浓,只是替薄雪浓理了理额角被吹散的发丝:“浓儿,你答应我,无论她待会儿说什么,你都不可以跟她动手,更不能想杀她,如果……她真的很过分,你可以生气,但不许冲着她发火,等晚一点我补偿你好吗?”
“好!”
听着沈烟亭细声叮咛,薄雪浓隐隐猜到是谁了。
无论是原书里的沈烟亭,还是她接触到的沈烟亭,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从容不迫的,那声声叮咛里却可以听出紧张,她们要等的人对于沈烟亭来说一定很重要。
当日她接触伍清舒,沈烟亭也不曾这样叮嘱过她。
能比伍清舒还重要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莫听姝。
沈烟亭的师尊,她的师祖。
跟她们从前疏离平和,如今越线缠绵的师徒关系不同,莫听姝和沈烟亭的师徒关系更贴近于母女,薄雪浓看过沈烟亭的扩展剧情,她知道沈烟亭无父无母,从小就被捡到了云烟宗,在很小的时候就因被发现拥有跟莫听姝一样的极品双灵根,被长老们送到了莫听姝身边。
她是莫听姝的第一个徒弟,从小是被当作女儿在养的。
司仙灵能从伍清舒那得到的,沈烟亭从莫听姝那都得到过。
沈烟亭是既怕薄雪浓受委屈,又怕薄雪浓和莫听姝起了纷争。
可她显然是多虑了,薄雪浓早就想过见到莫听姝要装得如何乖巧柔顺,坚决不让沈烟亭为难了。
在薄雪浓眼中,莫听姝也算是个好师尊。
莫听姝刚刚接到几岁的沈烟亭,没有像修仙界大部分师尊见到好天赋的弟子一样逼着对方修炼,她是先好好将沈烟亭当普通孩童养了好几年,教的她识文认字了,等着她骨头长好些才开始带她修炼。
她有耐心等待沈烟亭成长,也有肩膀替徒弟遮蔽风雨。
一个丹器双修的宗主,亲传弟子择道顶着双灵根只择一道,还选的是跟丹器都无关的剑修,换作别人肯定要将徒儿驱逐出师门了,莫听姝不仅坦然接受,还劝着沈烟亭遵从心中道,替沈烟亭拦住了反对她修剑道的众长老,换作其他两宗宗主绝对是没有这个气魄和担当的。
沈烟亭被迫离开云烟宗独自教养薄雪浓,她几乎将半边私库都塞给了沈烟亭。
对沈烟亭好的人,值得她敬重。
薄雪浓端端正正坐好,没有再朝着沈烟亭的方向靠近。
她双掌贴着膝盖,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温顺:“师尊,我很乖的。”
沈烟亭刚想说话,院里恰好落下来夜幕的第一缕月光,一道湖绿色的身影伴随着月光出现在了院中,带动院中紧密相连花朵,数片花瓣被风卷起到空中轻舞,隔着花瓣薄雪浓先看清了一双冷到极致的眼眸。
像常年浸泡在寒潭里的黑玉,仅仅是被那双眼眸盯着都觉得被寒霜裹着了四肢,动弹不得。
她唇色很淡,唇边溢出的音色也淡:“乖徒儿可不会引诱师尊。”
这几乎是对薄雪浓的审判。
手指蜷曲,抵住了掌心,那里有微微的湿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