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他看姜时玉是在这熬坏了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姜时玉不是她哥哥,当然不知晓意珠是同他说过,日后不再会和卫玠胡闹的。
不知者无罪,谢缙之也不打算同他解释清楚,只皮笑肉不笑的:
“劳烦姜公子操心,我竟都还不知有这事,一时都要困惑意珠是姓姜还是姓谢了。”
私自打听旁人家事,确实不妥,姜时玉低低道:“抱歉,我只是瞧着那孩子总觉得亲切,无意过界。”
谢缙之道无妨,好似并没受此事影响,只是转身回府时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几乎能滴出水。
一路无言,谢缙之径直走到意珠院前,影子在院口落下黑沉一条,有些骇人。
吴泽头上冒汗,真不知该不该这时开口,偏偏谢缙之眼神扫来,他又只有说:“姜公子说的,确实不是假话。”
“她是怎么说的?”
“……意珠小姐说,只要卫玠。”
只要卫玠?
谢缙之笑了起来,还颇有耐心去想,姜时玉忽的提及这事,怕是意珠下午来给他送东西时被他看见了。
他的小妹妹怎么有空见姜时玉,有空说只要卫玠,都没空跟他提这件事的半个字?
好,好得很。
她那天灰扑扑在掌心,费力张唇被卷走口水时是怎么说的?
说知道了,记住了,原来就是这样记住的。
她去喜欢卫玠,满意这么婚事,哥哥呢?
不再满眼希冀跑向他,不再依赖靠到他手边,不再依恋黏稠靠着血缘望向他,把关系变得温热特殊,这些都朝卫玠去了,那哥哥呢?
谢缙之神色阴郁,克制再三的道德底线因这一句话翻滚,直到寅时一刻,他清醒踏进院子。
谢缙之长身如玉,影子被惺忪烛火吹得膨大狰狞,径直停到闺房门前。
一墙之隔,摇摇欲坠的界限里,他的小妹妹应该就在里头熟睡,不知梦里有谁。
他幽幽低头,门似没关拢,开了半条缝。
里头竟有光,最胆怯的妹妹跪坐在地上。
烛火要亮不亮的泄出来,落进他半只眼里,森森如竖瞳。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