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可等急了罢?
成婚三日,外嫁的女子要携夫婿回娘家的。
沈易怎么同阿娘说的?
可瞒过她了?
其实,有沈易照看着,想来阿娘的身子不会有大碍的。
她便是心有挂念,此刻也无能为力了。
连此去何处,尚且不知,她还能怎么办?
三年,或许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颜霁的眼皮昏沉沉的,不知何时伴着身下规律的车轮声,渐渐阖上了眼皮。
守在榻侧的青萍,不知这位娘子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只心中牢牢记着那位李大人的交代。
“这位项小娘子是位贵人,日后便由你贴身侍奉,不可怠慢,有什么紧要之事,定要来报。”
李平当日也是揣摩着裴济的心思吩咐的,项氏此人,便是于家主而言,泄一时之愤,但也并非是他人能轻视折辱的。
多次劝阻韦牧,便是此等缘故。
“家主,那项小娘子这般沉疴,可是再晚几日出行?“
裴济站在榻前,盯着床榻上昏睡的人,面上泛着红晕,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沾满了泥污,满口的呓语,皱起的眉头未曾解开。
“寻个婢子将人打理了。”
裴济出门前,又道,“寻驾马车,将人带走,即刻启程。”
李平遵之,使人将青萍唤来,特意嘱之。
快马加鞭,原是短短几日之程,赶着马车,竟晚了数十日。
颜霁的病刚好,转头便有人来请。
“家主召。”
颜霁换了身桃红衣衫,这是沈易送来的料子,阿娘亲手为她做的,几身衣衫都是这般鲜艳的颜色。
三年,她得给自己个念头撑下去。
沈易,不知三年后还会等她,最坏的打算便是他另娶他人,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没什么把握让一个男人等她三年。
只有娄氏了。
颜霁逼着自己只能这么想,她便是为娄氏养老送终,这或许是她能撑下去的念头。
可想到沈易,她还是放不下。
“晚娘,我安顿好阿父与丈母,便去寻你。”
“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