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射在娄氏身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项娘子!”
李平忙出手去拦,不想这看似柔软的项娘子力气不小,长剑在他的阻拦下还刺进去了大半。
颜霁并没有松手,她阴沉着脸,瞪着李平,“松开!”
“项娘子,您现在这么闹是没用的,死士是不会轻易开口的,倒不如先为老夫人清洗身体,如何也不能让老夫人就这么入了殓不是?我这便去定上好的棺木……”
这话终于劝动了颜霁,她松了手,转身进了屋,将院内的一众人等都无视了。
直到看见安安静静躺在床榻的娄氏,颜霁才终于褪去了浑身的尖刺,她的嘴角颤着,眼眶通红,双手举着,却不知怎么为娄氏清洗。
“阿娘,你……你……对不起!……都怪我!”
颜霁双腿无力的跪倒在地,后悔和无助交织在一起,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痛哭出声。
她甚至不知道要和娄氏要说些什么,又从何说起。
情绪的崩溃让她几乎无法说话,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几乎就要窒息,她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难以自抑的身体反应让颜霁稍稍清醒了,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她擦去了眼中的泪,轻轻的靠近,趴在了娄氏冰凉的身体上,感受着这个母亲对她最后的爱护。
她从一个现代人忽然穿越到这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娄氏,是她无微不至的关爱,是她细腻温和的理解,时时刻刻都护着她,便是一个馍馍也都留给她。
那些日子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遍遍闪过,悲欢之时都是她陪着自己,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能作一个小孩子,永远都有母亲的包容和关爱。
自己消失了那么久,一定很挂念自己,刚才一见面,她就发现她瘦了很多。
思及至此,她的眼泪又盈满了眼眶,她捂着脸爬了起来,不敢把泪落在她身上。
“阿娘……对不起……我……”
颜霁泣不成声,更多的是她不知道说什么,杂乱的脑子里冒出了太多太多,争前恐后似的,张了张嘴,最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项娘子,水烧好了。”
李平一面命人去城里定了上好的棺木,另有打理丧事的一应物什,一面又命人烧了热水。如今这个情形,他也不能就这么强硬的把人带走。
那样,实在是太不讲人情了。
说完,李平又退了出去。
看了眼被人押着的死士,李平暗叹了口气,这事儿是他的疏忽,本不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儿,更何况,看方才的情况,项娘子已经把这笔账记在了他们家主头上,实在是他的罪过。
院内留了两人,余下的仍藏在了暗中,眼下摸不清楚情况,备不住背地里还会有偷袭,若是丢了项娘子,那他的小命只怕也要不保了。
写了密报,命人快马加鞭送出去,李平才堪堪坐了下来-
独守空房的卢婉次日依旧没有等来裴济,当日裴荟的蠢钝愚笨,又加上颜霁的出逃,两项罪责,裴济一并命人打了板子,这下可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便是裴济没有直言,这一套办下来,卢婉的面子也丢了大半,府上的婢子们个个都是人精,暗地里早已经落了眼了。
此事,卢婉当然知道。
可她只能强撑着,她不相信她会沦落到这般田地,而裴济也不会不顾忌她范阳卢氏的名号,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局,她有的是时间。
“人到哪了?”
卢婉手里捏着针线,身前是一腾空跃起的五爪金蟒,已经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