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城门口,马车就被拦下来,查验的士兵掀开马车帘子,目光狐疑地打量过一车泥猴,最终看到了角落里的楼双。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盖着头?”士兵问道。
“生病了。”晏越抢先回答。
士兵有些感到奇怪,他总感觉此人的头顶好像不怎么正常,说不出的奇怪。
他伸手,准备掀开布巾。
结果杜文心头一歪,趴在马车边吐了起来。
士兵往后一跳,神色嫌弃,挥了挥手说,“进去吧,但你们不能入主城,先在外面呆着。”
马车如蒙大赦,一溜烟儿地进了城。
到了城内,内卫们跳下车来,随便找了个巡逻的,把腰牌一递,“我们是楼大人手下,要见你们主帅。”
巡逻的哪知道楼大人是哪个,翻了翻眼说,“我们主帅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管你是谁的人都没门。”
几人气得跺脚,可恶,不在京城,内卫的名头都不好使了。
岳芝在城里实在呆不下去,准备出门散心,顺便发些药材,却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略为有些熟悉的身影,一脸无措地蹲在辆马车前面,捡了根木棍在那儿扣地。
他怎么会在这儿?
此前还担心会在战场上碰见他……
岳芝心里疑惑,但想到对方不认识自己,只好上前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晏越从地上嗖的一声站起来,拍拍衣袍,“先生有礼了,我们有要事想见你们主帅。”
岳芝看向旁边的几人。
内卫也注意到了这边,这个人看起来倒是个能管事的,马上走过去,举起令牌,还未说话,就见他神色一敛,“跟我来。”
几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架着马车往主城走去,路上岳芝与晏越攀谈,“我能知道是何要事吗?”
晏越看看四周,表情有些为难,但还是小声说,“你知道楼双楼大人吗?”
岳芝点头。
晏越表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我们去京城城墙上,把他带回来了。”
岳芝的脚步停了,声音颤抖,“那他现在在哪?”
晏越侧过身,露出身后的马车。
*
营帐内,点了无数烛火,把营帐照得有如白昼,夏时泽低着头,跪在塌前,把楼双的头颅与脖颈对整齐。
“哥哥,你要是疼就告诉我。”他拂过楼双的面孔,小心翼翼地说道。
烛光下他的手不停颤抖,手心的汗擦了一边又一边,但手指冰凉僵硬,几乎握不住那根好似千金重的细针。
他已经找了自己能找到的最细的针,仍害怕楼双会疼。
“哥哥你不要怕,你看,不疼的。”他拿起针,先穿过了自己的手。
对自己下手时,夏时泽倒是又快又准,没有丝毫迟疑,好像缝的不是自己的血肉,而是什么没有痛觉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