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就怕被人这样又信任又坦诚地对待,像看着什么真正无辜纯洁的好人一样看着他。
乔肆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看向紧闭的窗户,微微咬住了牙关。
他知道被人蒙骗利用的感受。
他想报复回去,也蒙骗利用伤害过他的人。
但谢昭是无辜的。
无辜……而且身世凄惨。
他知道谢昭的身世,寻找真相、为无辜者翻案,这样的概念对谢昭而言具有着非常独特且重要的意义。
如果有一天,谢昭知道他为了自己能顺利报仇,为了所谓的计划,因为他自己活腻了斗累了,就害得谢昭的名下出现冤假错案……
怕不是本来就人机的性格要变得更加冰冷了。
怪惨的。
乔肆默默捂住眼睛,缓缓、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他们明明连熟悉的朋友都算不上,他到底在犹豫不决什么?
还是殷少觉好啊,欺负起来都不带有负罪感的还很爽——今天除外。
“抱歉。”
乔肆嗫喏着开口,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好吧……我确实知道一些事,但是,不太多。”
算了算了。
反正明天还要上早朝呢,到时候再想办法作死也不迟,而且当着百官的面更容易有成效,最差也能让皇帝忌惮他。
在他逃避的视线范围之外,谢昭望着他挣扎后松懈下来的神情,无声露出一个微笑。
关于这桩案子,乔肆在之前就已经烂熟于心了,乔怀忠如何犯案,霸占了多少天地,时间、地点、相关受害人、证物在哪里,直接就是照着正确答案默背了出来。
全部说完后,乔肆才发现谢昭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半晌不作声。
乔肆心里都有些没底儿了,忍不住反问,“我说了这么多,大人也不质询几句,是压根没信吗?”
“不,恰恰相反,下官相信侯爷句句属实。”
谢昭摇了摇头。
“不再查验一番了?”
乔肆不解,“谢大人不怕我为了自保,把罪名全都编造谎言推卸出去?你不是之前还要查我的罪名?”
“那只是权宜之计。”
谢昭却是已经起身了,“为了让敌人相信我确实被虚假的证词证物蒙骗,做戏做全套,这是陛下教会臣的。”
“…………”
乔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