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来政治学习还有培训呢,”女同志笑道。
也不能杵在门口不尽,闻慈做足了心理准备,到底还是吸着一口气进去了。
好在这个宿舍大家感觉都比较爱干净,虽然人多,但开着窗户,没有什么异味,闻慈把行李随便搁在地上,先把床单被套翻了出来,套到那个铺了凉席的上铺。
广市炎热,床上有自带的凉席和薄被,但闻慈伸手压了压,很硬,她不太习惯。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又翻出一套干净衣裳,这才问未来舍友们,“我们去哪儿洗澡啊?”
有个女同志笑答:“离得挺近,就在出了宿舍右转一百多米,蓝色大门的那个。”
闻慈风尘仆仆坐了两三天火车,舟车劳顿的,感觉自己身上都快被汗水腌透了,她不耐热,这边的天气对她来说属实有点超出,再不洗澡,她没法和别人交流。
洗完澡出来,她一边拿湿漉漉的毛巾盖着头发,一边踩着拖鞋往回走。
换了城市,风土人情就是不一样,要是在白岭市,哪有穿着拖鞋出门乱走的,但这边天气热,路上就好些穿着凉拖出门的,她混杂在其中,一身雪白的皮肤十分明显。
刚走了几步,就碰到了乌海青和年君。
闻慈一看到两个同伴,立即*问道:“你们的宿舍怎么样?”
“比你强点儿,”乌海青道,他已经听说了闻慈所在的那个招待所的情况,他撸了把自己晒得滚烫的光头,叹息道:“我和年君住在八人间,上下铺。”
年君嫌弃地看他一眼,嘀咕道:“你晚上最好别翻身。”
“说得跟我不翻身其他人就没动静一样,”乌海青翻个白眼,大倒苦水,“闻慈你不知道,我刚才一进那间宿舍,眼睛都被熏得疼——他们说刚从外面培训回来,热了一大上午,都是几十岁的大老爷们,那一身汗味混着烟味,嘿!”
听到这个,年君也不太受得住,他刚才收拾宿舍的时候鼻子简直是遭罪。
“这边洗澡勤快,等会儿他们吃完饭,估计也要来洗。”
闻慈长叹一声,但不得不说,心理平衡了。
住着一堆天南海北大男人的八人间,要是摊上脚臭的,她简直不敢想,她摆了摆手,“那你们去洗吧,我回宿舍放东西。对了,钟老师那边怎么样?”
钟老师的条件好一些,广交会机关给她挤出来一个单人间,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刚到这边的时候,钟玉兰让闻慈先去休息,乌海青和年君稍帮她把行李搬了过去,她晕车很严重,坐火车坐得不舒服,今天来早饭都只吃了一杯红糖水。
年君道:“我刚才给老师送了小米粥还有小菜。”
所以他和乌海青才耽误到现在,等闻慈洗完澡了,他们俩才过来。
闻慈目送两人离去,相处了一个多月,大家的关系也好了一些。
虽然嘴上仍是互怼不停,但不得不说,互怼也是一种磨合,现在三个人已经磨合成一个虽然争执但能正常合作的小集体,连年君的句句不同意都减少到了只有一半不同意。
她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转道去了趟国营饭店。
也许是因为广交会的原因,这附近的饭店有好几家。
闻慈扫了眼,还看到有一个牌匾叫红星饭店的,窗玻璃上贴着“外宾招待”,大红的底黑色的字,不过里面一个像外国人的都没有,可能是外国商人们还没来。
今天才10月4号,还有三天才到秋交会呢。
她不知道这家店能不能进,就多走了几步,去了另一家店,这会儿已经快下午一点,到了饭店的尾声,店里的好菜都没得差不多了,她问了好几个,最后要了碗云吞面。
云吞长得很像馄饨,但味道不太一样,莫名有种说不上的广式风情。
汤底看着清淡,飘着虾米,喝一口鲜美开胃,闻慈吃一颗猪肉云吞,吸几根滑溜溜的宽面条,最后连一碗汤都喝干净了,服务员看见了,还笑眯眯问:“味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