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回来了,见上面,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可说的。
但听砗磲的意思
,她已经受了江铣这么多的照拂,竟还这么推拒着不想见他,确实太不知好歹。
砗磲去找松烟递话去了,孟柔慢慢穿上衣裳。
她被江铣搬回西厢房,床边准备的也不再是先前穿着的青衣,而是江铣给她准备的那些时兴又华贵的锦绣衣裳。
昏迷时已经在厢房睡了三日,这时候再说要搬回庑房去,倒像是在拿乔。
也怨不得珊瑚砗磲她们不肯把她当成同伴看待,原本江铣待她就与别的奴婢不同。
可不管她们怎么看待,她终究还是江铣的奴婢。
孟柔睡了整整三日,连骨头都像是要生锈了,下床时险些没站稳,才刚推开房门,便撞上守在门外的珊瑚。
“娘子这是要去哪里?是要取什么东西吗?我帮娘子去吧。”
孟柔道:“我想在外头走走。”
厢房里太暖和,待着也憋闷。孟柔正要往外走,却被珊瑚拦住了。
“娘子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往外头去了,五郎吩咐过让我们好好照顾娘子,别让外人再打扰到娘子养病。”
孟柔原本也没想离开偏院,听见这话却是一怔。
江铣这是要把她关起来吗?关在江府里还不够,现在连偏院也不让出了,连外人也不肯让她见了。
因为她冲撞了长孙镜,是吗?
珊瑚一见她的神情便清楚她误会了,忙道:“这都是医工说的,娘子需得静养。况且府里最近要办喜事,外头到处都乱糟糟的,娘子在这院里逛逛就是了。”
孟柔眨了眨眼,垂下头:“好。”
偏院地方小,远比不上主院或者东院轩阔,孟柔在厢房门前慢慢走了两圈,珊瑚就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你跟着我做什么?”
珊瑚道:“娘子,五郎吩咐过的,让我……”
“你别跟着我!”孟柔却突然来了脾气,“总之我听话不出院门就是了,不会再见旁人,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这还是她头回冲人发脾气,珊瑚吓了一跳,也不敢再跟在她身后。
孟柔甩开珊瑚,也不管什么方向,闷头就往前冲,偏院统共就那么大片地方,没几步就又回到了厢房前,再走几步,便看见院门影壁处杵着两个侍女,一坐一立地把守在门前。
想必这又是江铣的吩咐。
孟柔一身的火气倏然散去,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江铣不在家的时候,她统共就出那么一回院子便冲撞上了长孙镜,又因此被戴娘子掌掴罚跪。出一回院门便闹一回事,江铣想要把她关起来,又能怨谁。
何况在珊瑚她们的眼里,这应当是江铣对她的保护。
孟柔低着头,脚尖碰脚跟地碾了碾地上的青砖,还是不想回西厢房,犹豫一会儿,转身往庑房走去。
江五不在家,也没到要用饭的时候,厨上没活计,院里也没活计,侍女们不是在屋里躺着便是在廊下翻花绳,进了房间,傲霜却不在,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床上原本属于孟柔的铺盖也被收起来了。
冬日屋里不烧火便比外头还要冷,孟柔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干脆起身去外头找傲霜去,顺着游廊往外走,远远地见着傲霜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