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眼珠微转,道:“她既是妖,想来定有法力,待看破了那书生的嘴脸后,便要设法报复了。若没猜错,后头才是全书的精要呢。”
“这样?”徐令宜怔然,旋即找出仅剩的最后一本《柳妖》,埋头翻看起来。
容玉不便叨扰她,选了《耳谈》《剪灯余话》这两本新书交给青穗,走去另一头,挑选书橱上的各类应考书籍。
不多时,徐令宜抱着那本《柳妖》走过来,颦眉蹙頞,神色复杂。容玉不由问:“如何?”
“书生洞房那晚,柳妖施法烧了汤房,佯装成被烧死,远走高飞了。”
“她没报复书生?”
“没。”
“那后来呢?”
“后来,书生便发疯了一样,跪在废墟前嚎啕大哭,把柳妖被烧死归咎于新婚夫人,打那以后,每日只知处理公务,再也没进过主屋。”
“柳妖呢?”
“她一个人远走他乡,没多久后,竟发现怀了孕,只好安顿下来,生下了她与书生的孩子。”
“妖跟人也能生孩子?”
“谁知道,反正她是生了,白乎乎的一个大胖小子,脸蛋长得跟书生一模一样。柳妖看一次哭一次,每到夜里,便梦见与书生的前世今生。”
容玉蹙了蹙眉,道:“再后来呢?”
“再后来,一晃三年过去,柳妖所在的小城突然来了个新县令,她带着孩子前去瞧,那县令居然就是书生。”
“……”
“书生也一眼认出了柳妖,咬定她当年是假死,非要与她再续前缘。柳妖起初不肯,后来半推半就,也便与书生花前月下,旧情复燃了。”
“……”
“谁知便在柳妖心软时,却得知书生仍然只能允她做妾,她万念俱灰,再次生出逃走的念头。可是这一次书生早有防备,为全私心,他竟在柳妖偷偷出城后,以‘捉拿妖孽,为民锄奸’为由,派人把她抓进大牢关起来了。”
“……”
容玉如鲠在喉,良久才道:“被逼到这个份上,柳妖总该向书生发难了吧?”
徐令宜翻开话本最后一页,指着末尾一行字,气咻咻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容玉讶然,原来这《柳妖》的故事竟未写完,徐令宜手头的仅是上半本。
“我原来只是生气,如今不仅是气,更百爪挠心!”徐令宜按着心口,又看回手里的书,便欲再撕,容玉赶紧抢过来,赔笑道:“那下半本何时问世?”
“谁知道,这写书人是个有名的懒骨头,便是这一本新作,也是看官们催了两三年才写出来的。等他下半本问世,估计我坟头都长草了!”
徐令宜越说越委屈,撒起娇来,摇着容玉手臂:“绒绒,都怨你,若非你诓我往后看,我岂会受这煎熬?我不管,这次你要负责到底,替那懒骨头写个称心的结局与我看!”
容玉啼笑皆非:“又要我胡诌与你听?”
以前两人私下看话本,碰见不合心的剧情,徐令宜便问容玉的意思,听完她的见解后,大呼痛快,便叫她来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