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我、我……”方佩兰惊惧交加,无助大哭。
“烦人。”安平公主被吵得头疼,嫌恶地皱了眉。
宫女喝道:“来人,押走这名宫女,交予宫正司审讯!”
“殿下且慢——”
事态发展至此,容玉焉能再旁观,挣开嬷嬷,冲出假山,挡在方佩兰身前跪下。
众人皆是一愣,那宫女眼尖,借着月光认出容玉,诧异道:“武安侯府……少夫人?”
“是!”容玉抬首,向安平公主恭谨一礼,“殿下恕罪,此女乃民妇表妹,方家小女方佩兰!”
安平公主亦是讶异,今日过生辰,她狼狈至极,唯一的那点慰藉便是来自容玉。她记得她,容色稍缓几分,道:“方家?哪个方家?”
“原吏部侍郎……方世清。”
“方世清?”安平公主语气陌生,显然不认得此人。
“殿下,是年前吏部贪赃案的主犯之一。”宫女凑近她耳旁,汇报方家底细。容玉在底下依稀听见“大狱里自裁”、“男丁流放”、“女眷充为宫奴”等话,心知今夜来私见方家人的事是瞒不住了。
果然,安平公主语气冷下来:“所以,她是被关押在宫里的罪奴?”
容玉深吸一气:“是。”
“私会罪奴,乃是重罪,你不知道吗?”
“民妇知道。”
“那你还敢?”
容玉伏低,道:“舅父一生清正,横死狱中,或有冤情。方家人蒙难后,音讯全无,民妇思亲心切,所以斗胆入宫一见。”
“李晏之替你安排的?”安平公主并不关心方家人是否含冤。
“是。”
“那幅刺绣也是?”
容玉心头一突,惭愧道:“……是。”
安平公主扯唇轻笑,笑声落进容玉心里,竟像针尖似的,扎得她有些疼。她听得出那笑声里的失望与嘲讽。
容玉还待再说些什么,身边衣香鬓影掠过,安平公主一言不发,漠然走了。
夜风掠过石隙,簌簌如低语,转眼又归于岑寂,仿佛先前的危机全是错觉——安平公主没计较她私会方家人的事。大概是因为那幅刺绣,容玉想。这该是令人庆幸的,可她心里愈发堵了几分歉意。
“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