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赛车,比对老婆有耐心得多。
叶雨榛哭笑不得,她扯过纸巾擦擦眼泪,声音几度哽咽:“如果你爸爸有他一般专心就好了。”
这世道对男人要求就这么低,不出去乱搞,就已经是好男人。
乔殊无意批判,或者给她灌输新思想,她伸直手臂握住她的手,明亮的眼睛注视时显得真诚:“叶姨,虽然作为女儿不好管爸爸的私事,但是您一直对我很好,我可以为您试一试,我会跟爷爷说,让他断了爸爸的卡,再挑个非洲的国家,磨炼个一两年,条件苦一点,他也就没时间出去乱搞。”
叶雨榛连连摇头:“不成的,你爸他身体不好的,也吃不了苦。”
乔殊笑容僵硬,握紧的手再度放开,她掩饰性地拿起水杯喝水,这戏码每次演到这时候,她便要撑不过去,耐心即将告罄使得她拧紧眉头,水沾湿嘴唇,抬起眼睫时,再次看到下楼的郁则珩,他戴着蓝牙耳机,神色认真专注,像是在跟人通话。
他声音低低,并不会到打扰她们的程度。
郁则珩看着她,从她刚才笑容僵掉放开手,一直到喝水掩饰自己不耐烦的情绪,他看得清清楚楚,在乔殊看过来时,他眉眼展开,有那么点稀疏笑意。
笑容可玩味。
乔殊皱了皱眉,没说话,视线随着他的身影移动,他给自己煮了杯咖啡,期间低声交谈,明显是在跟车队聊比赛的事。
她不认为被他看到自己两面三刀有多尴尬,反正他早已经撞见过她真实样子,知道她冷漠,唯利是图,只要自己目的达成,谁痛苦都跟她没关系。
乔殊不爽的是,他什么都知道,她要怎么当着他的面演下去?她一言一行,在他眼里都会显得很滑稽造作,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不经意地说出来,她为什么要给他嘲讽自己的机会?
叶雨榛还在说,天真地想要让乔殊去跟乔明杰聊一聊,他们到底是父女,乔殊的话,乔明杰有时候会听一些。
乔殊完全没心思听她在说什么,她没说话,直到郁则珩走上楼梯间,进了书房。
她抱着手臂,手指搭在肩上,她偏头看向楚姨,递过一个眼神,楚姨登时明白,走进厨房,让阿姨切水果,准备甜点,她则将茶跟咖啡各煮一壶,东西准备妥当,她端着摆放满满当当又沉甸甸的核桃木托盘上楼。
乔殊收回目光,再次进入状态,听叶雨榛设想的浪子回头的剧情,她听完,拉着叶雨榛的手:“叶姨你放心,我会跟我爸聊一聊,能不能管用就不清楚了,但我会尽力的。”
“小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你也要撑起来,这么多年也该认清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乔殊放缓语气,“你要的不是随时随地从你身边离开的男人,爱与不爱实在没什么意思,你应该要钱,很多很多钱。”
郁则珩第三次出现在乔殊的视野,她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乔殊搭在手臂上的手,优雅知性地竖起中指,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转瞬间面无表情,暗含一种无声警告。
郁则珩展眉,愉悦地笑了笑,从容地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