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五人,引得不少人注目。
“大人,请。”新丰楼门口,司马光理正衣裳,行了一礼。
几乎肉眼可见,他的姿态摆得非常低,相比起江昭方才抵达陕西之时的示威,俨然是两个分别。
“君实,请。”江昭温和一笑,伸了伸手。
司马光姿态极低的一笑,落后了一整步。
雅阁。
作为请客的东道主,司马光并没有端居主座,反而请江昭坐了过去。
一行人落座,司马光举杯上前,摆正姿态:“大人,下官此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海涵。”
言罢,司马光一饮而尽,自有小厮呈上一沓信封。
江昭微微抬眉。
这姿态,摆的倒是挺低。
不过,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江昭没有回酒。
司马光的酒,他暂时还是不敢喝。
从理智上讲,司马光肯定不敢毒害于他。
不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一呢?
人都只有一条命,他可不敢赌。
从小厮手上取过信封,江昭淡定翻阅起来。
一眼扫去,大部分都是司马光自书的罪证。
要么是贪污,要么是受贿,几乎都是权钱交易。
唯独没有提赋税的事情。
余下一些,则是转运司三十余位官员的罪证,或多或少,都是足以贬官,乃至于罢官的罪证。
观读了没几眼,江昭就清楚了司马光的意思。
主动认罪,并卖了转运司的三十余位官员,希望江昭网开一面,不要提及“赋税”的事情,从而保住司马一族。
司马光,怂了!
从刘平擢升,江昭让官员自书举报信的那一刻,司马光一方的官员相互之间就没了信任。
司马光也一样,他不敢再信任手底下的官员。
与其被卖,不如早一点卖了底下人。
起码,不至于牵连家族。
这也是他最后的悔悟机会。
一旦他真的撑到七月末,那可就再无退步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