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去问啊,老子还得巡街呢!”
“是,是,我更了衣就去。”
花秾说着就要关门。
赵队正却是手一撑,目光随意地扫过屋内。
“哟,脓包,你这冷灶台竟还有客来,那三两茶你可是从不舍得自己喝的,今日为谁拿出来?”
他语气带着熟稔的调侃。
萧弈眉头一皱,担心花秾没有急智,这一下恐应付不过去。
花秾确实慌乱,讪笑着,不知如何回答。
“问你呢。”赵队正不耐烦了。
“队正就别取笑我了,是我小舅子来探亲,不成想遇着封城,没了去处,只好将就一宿。”
“小舅子?”
赵队正闻言,转头往里屋看来。
萧弈早一步移开眼睛,隐在阴影当中。
“正好,城头缺人手,你把他带上,就当是充一夜的劳役。”
“这……”
“少他娘的这那这那。”赵队正的声音愈发不耐烦,道:“顾好你家亲戚,别乱跑惹事就成,走了。”
“队正慢走。”
萧弈再次从门缝看去,却见那赵队正转身欲走,但再次回过头来。
“我说你这脓包。”
“怎……怎么了?”
“长点心吧,眼下是甚时节?京里出了大事,上头割草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你倒是使劲啊,使劲,能不能中就靠这一哆嗦了,不说迁回原职,好歹到时接替我的位子。你混成这样,我们死后有脸见老都头吗?娘的,撒泡尿照照吧,你到底像个啥啊?你就算是个屁,也得有口气吧。”
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长段,赵队正冷得直搓手,转身往外走去,嘴里还自顾自地又嘟囔了一句。
“娘的,屁都不是……”
夜风从门里灌进破屋,花秾久久没有关门。
萧弈从阴影处走出,目光看去,这个中年人的背影有些落寞,独面着风雪,抬手,无声地抹了抹泪。
两人各自站着,沉默无言。
半晌,花秾吸了吸鼻子,擦干脸,回过头来,见到萧弈在看他,他浮起一个讨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