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身体猛地一颤,转身时袖中寒光一闪而过,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刀直刺而来。
微微侧首,裴皎然避开王保的动作,一把擒住他手腕,用力在内关穴上一按,另一只手扼住了王保的咽喉。吃痛之余王保手中匕首跌落。
狠狠瞪了裴皎然一眼,王保掏出藏在袖间的另一把匕首,再度暴起发难。寒光如毒蛇吐信,直取裴皎然咽喉。
见此情形,裴皎然用力拽着王保被擒住的那只手,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借力旋身,抬脚踢向对方胳膊。“咔”的一声脆响,王保猛地松手,匕首再度跌落。但裴皎然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忽见对方迅速抬腿,又一道冷芒自下而上撩来!
裴皎然手在案几上一撑,借力腾空,匕首擦着她腰间而过,她拧身的一瞬,猛地踹向王保膝盖。王保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冷冷盯着王保,裴皎然动作流利地卸了他的下巴,“原正则派你来杀我?”,她一脚踩住他持刀的手腕,声音冰冷,“他许了你什么?钱财还是自由?”
巡逻的金吾卫听见动静迅速赶上来,破门入内保护当朝中书令。看着桌椅翻倒,卷轴散落,笔墨纸砚哗啦四散一地的公房,又看向正擒着一内侍的裴皎然,不由瞪大了眼睛。
“裴相公,您没事吧?”金吾卫郎将道。
闻言裴皎然抬眸,示意金吾卫上前,“搜他身。”
三字落下,两名金吾卫很快上前替代她的位置,一人负责搜身,一人负责继续钳制住王保。
片刻后,其中一人从王保的鞋子内侧摸出一枚铜制令牌,恭敬地递给裴皎然。
“禀裴相,是内侍省的通行令。”
看着金吾卫手中的令牌,裴皎然弯了弯唇道:“捆起来。带他和我一块去见陛下。”
命令一经下达,两金吾卫当即将王保捆起来,又往他嘴里塞了布团。
俯下身,裴皎然和王保对视,“下巴脱臼的滋味不好受吧?”
王保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却仍倔强地别过脸,喊道:“裴相公借着原巨珰的手,除去张巨珰。如今又要对原巨珰卸磨杀驴么!我今天就是来张巨珰报仇的。”说罢他竟然奋力挣脱金吾卫的钳制,一头撞向一旁的柱子,血溅当场。
再坚硬的颅骨撞在合抱粗的柱子上,也只有血肉模糊。闷响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卑职该死,竟未能控制此贼。”为首的金吾卫郎将连忙请罪。
“无妨。”裴皎然瞥了眼王保的尸体,其死前惊心动魄的发言还在耳边回荡,她遂笑着开口道:“还真是铁骨铮铮。让原正则来中书省领人吧,问问他到底怎么教人的。”
金吾卫郎将领命带着人把王保的尸体拖了下去,裴皎然紧随其后。尸体在廊庑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原本在廊庑上忙碌的内侍和庶仆瞧见这一幕,纷纷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最终尸体被丢在一处空置的房间里,等着内侍省来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