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和伸手在衣袍上扒拉,露出自己的脸,然后看向站在她身旁的陈允渡,“你……我吵醒你了?”
陈允渡俯身,将她拉扯中弄乱的领口发丝重新收拾整齐。
从许栀和的视角往下看,正好能看见陈允渡修长的一双手,动作游刃有余将凌乱的发丝勾到她的耳后,又伸手将掌心贴在她面部的肌肤上。
许栀和本来想躲,陈允渡一年四季体温偏凉,现在这个季节,她才不要贴贴。
不过眼前人却不容她反抗,他身子前倾,几乎是有一种笼罩的姿态站在许栀和的面前,让她避无可避。
掌心的温热在脸颊缓缓传递。
许栀和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允渡,水润的杏眸中明晃晃地写着一句话:你手怎么突然这么暖和?
这还是一年常凉的陈允渡吗?
陈允渡垂眸看她,眸中快速地掠过一丝笑意,他说:“山人自有妙计。”
他离得太近,身上的气息以一种势不可挡的趋势覆盖着她。苦茶清香勾缠着桂花甜香,若即若离。
许是很久没有亲近,许栀和在他的笼罩中,忍不住面颊泛红。她佯装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迫使自己的视线聚焦在被船行波纹撞碎的月光倒影上,“才不好奇。”
他以前又不是没用过,许栀和想。
为了让自己面色看起来正常一些,许栀和随意打开了话题,“你怎么没休息?”
陈允渡道:“栀和不在,难以安寝。”
“原来是……”许栀和猛地回头看他,“你在说什么?”
陈允渡的神色清明,没有半点欲色,听到许栀和的疑问,凑近她的耳边,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不在……”
许栀和情急之下,将手从严严实实包裹着自己的宽大衣裳中拿出来,伸手一根食指比在他的唇上。
指尖下的触感柔软……不对,她在想什么?不说今日发生了这许多事,光论现在还是在船上,就很不应该想这些有的没的。
许栀和正了正神色,“我听到了。”
陈允渡微微仰脖,将自己白皙脆弱的喉管完全暴露在许栀和的手下,他语气诚挚:“你问我,我还以为没听清,所以才重复。”
是这样没错。许栀和收回自己的食指,确实是她先问出口的。
她撤回手指,正在脑海中思考该说什么才能挽回眼下对她而言不是很友好的场面,但思量无果,因为有人将她的手牵了起来,拢在掌心,十指相扣。
于是在陈允渡的眼皮子底下,许栀和的脸色越来越红,原先还只是耳垂的一小部分,随后蔓延到脖颈,更多的粉色被衣袍遮住,叫人看不清。
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白里透红。
许栀和害羞之后,才发觉牵着她的手很老实,紧紧握着,没有其他动作。
她故作淡定地回眸去看陈允渡,“怎么啦?突然要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