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露出害怕之色,道:“我也是一时嘴快了,现在回想,也是后悔不已。”
“现在知错,晚了。怎地?还能回去向他赔个不是?”
萧弈从发髻里拿出一枚银子,递了过去,问道:“不知能否借柄匕首给我防身?”
“那不行。”
“小吕哥相貌英俊,该懂我的惶恐,这里是禁军大衙,一柄小匕首又能做什么?不过是让心里踏实些。”
“不可能的,衙内兵器都有数目,闹出事来,牵连我们。”
萧弈道:“将军任我为牙兵队正,不过是早一日领取兵器。”
吕酉道:“你花言巧语没用,个人佩匕如同浑家,概不出借。”
萧弈早料到他们不会借,依旧将碎银塞进了吕丑的手里,目光却落在他腰上的弩箭箭囊上。
吕丑知他心思,连忙摇头,银子也不要,道:“真不行。”
“不借就罢了,银子拿着,不好白烦劳你们,往后还要常相处。”
“这……”
萧弈笑了笑,转身入屋,只见吃食已放在桌上。
他慢条斯理地把胡饼嚼了,喝了热汤,驱散寒意。
之后,他拿起汤碗,准备摔了,用碎瓷防身。
这是他的备用计划。
门外突然“嗒”的一声轻响,萧弈推门而出,见地上落着一支弩箭。
拾起一看,箭杆短粗坚硬,铁镞寒光闪闪。
看来大小吕还是上道的。
回屋,关门,把枕头放在被褥中,裹成人形,却不躺下,而是吹熄了油灯。
屋内陷入黑暗,唯窗外微弱的光线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萧弈手握弩箭,倚站在床榻边的黑暗中,等待着。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庑房内一片漆黑,萧弈依旧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隐藏在床榻一侧的阴影中。
像只蛰伏的猎豹。
他闭目养神,全身肌肉放松,神智却保持着一丝警觉。
时间缓缓流逝,困意如潮水般阵阵袭来。
孟业像是不会来了。
萧弈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但他不肯躺下,与墙壁融为一体。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却足以刺破寂静的推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