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沉默下来。
他脸上的错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同时,脑中急转过无数念头。
不能冒认,一旦坐实了史二郎的身份,必死无疑,但只会一味地否认没用。
还是那个道理,要求活,得有价值,想想他们要什么。
禁军兵符?
不,仅一个禁军兵符不至于此,有另一个东西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可调动天下兵马的枢密使印。
史弘肇没有把枢印交给郭威?或者,王彦超回京时把枢印交还给了史弘肇?
这枢印对郭威或许没那么重要,却是朝臣争权的关键。
当夜,史德珫必拿了枢印,但官兵抄家时没有找到。
只有一个可能,被张满屯带走了。
现在,官兵被误导,调查错了方向。
这些念头很杂,但在萧弈脑中转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你太自负了,我不是史二郎……”
“呵。”孟业冷笑道:“看来用嘴是劝不动你了。”
萧弈却不管不顾,兀自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我不是史二郎,但我能找到你们要的东西,应该说,找到兵符与枢印。”
最后两个字一出,孟业眼神有了变化。
“在哪?”
“抄家当日,刘铢到史府,就是为了确定枢印还在史弘肇手上,但之后就不见了。”
“在哪?”
“你们不仅找遍了史府,还找遍了郭府。苏逢吉、刘铢、聂文进都想找到枢印,是吗?因为这不仅关系到兵马调动,更关系到他们的权力分配。”
“我问你,在哪?”
“你是国舅的人,你与谁合作?苏逢吉?看来不是。”萧弈紧盯着孟业的眼睛,问道:“刘铢?还是聂文进?捉我来的是聂文进的手下,看来是他了。”
“是我在审你,说,枢印在哪?!”
终于,萧弈捕捉到了孟业眼底一闪而过的急切。
一息,两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