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鞋子留在教授的办公室,走出来后站在楼梯上烦恼地踱步。
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好些男女都喜欢带着烟丝。有时候,我也想学他们来上一根。
放弃一条退路令我心中隐隐不安,在此之后,我将心绪完全放在如何从贝拉那里讨来同等利益上。我必须赚足我从麦格教授这里失去的,最好还能得到更多一点。
我在楼上转圈,贝拉在楼下转圈。她发夹上那根反光的缎面丝带在烛光照射下不断在我的视网膜中跳来跳去。我能低头看见她,她这样的小姐却很少做出抬头仰望的动作,于是就看不见我,只是一味在底下打转。
就让她帮我教训拉文克劳那帮人吧。我想着,趁她高兴的时候,让她也教训几个纯血,好让那些纯血种吃些苦头。当然,最好也让贝拉也吃点苦,这样她才能更看重我。
我喜欢让上头人都打起来,这样才更方便我站队。等到他们头破血流地偃旗息鼓,我再凑到他们身边嘘寒问暖,指天发誓,他们就在心灵上与我贴近一步。
做这种事是不需要什么良心的,我干得很自然,从母亲与父亲的斗争里我早就悟透了。只是,做这种事需要方法,直接代替他们冲锋陷阵是万万不能的,我只是一个应声虫,而不是战士。
没有人能让我去做战士。
见到我下楼,贝拉的眼睛先看向我空落落的双手,紧接着,她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走到我面前,双手盖在我的头顶上轻轻抚摸,满意地称赞我为“好孩子”。
我也露出讨好的笑,接着,又泪眼汪汪地表示麦格教授很生气,在学校里最后一个会保护我的人也消失了。
“我也会保护你呀。”她说。
我摇摇头,又说了几个拉文克劳里和我冲突最激烈的人名。贝拉便像是想要展现什么一般,提着我打上门去。
我很高兴,特别是看着她和好几个人大吵一架。
那些人叫嚷着什么“加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真当我们在欺负她”之类的话之后,竟然就这样停下来了,真是没有意思,我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呢。
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正常。越是自诩为上等人,就越会顾及颜面。明面上的暴力越来越少,他们对待同级和上级总是满面春风。
但是,对待我们这种“底层”就不一样了。
我一想到那些嘴脸,就恨得牙痒痒,在一边火上浇油地说她们把我的鞋子、衣服全部扔掉了。
我一边诉苦,一边将布莱克小姐高高架起来。她本来就是为我讨说法的,怎么能只是吵一架呢?我可不觉得所谓“布莱克”能做到靠言语就压住所有人的地步。我需要一个像羊一样能在学校这个丛林里为我冲锋陷阵的生物。
只有伤口才能诱发恐惧,威吓只能引发不平。
我左右拱火,最后,贝拉终于和他们打了一架。多打一的情况下,可怜的小姐当然被送进医疗翼,我则机灵地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就跑去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大喊大叫告诉他布莱克被打了。
这大约是贝拉平生第一次挨打,医疗翼里挤满看望她的人。好多零食与礼物堆在床边,我羡慕地盯着那些东西,眼睛亮晶晶的,泪水在里面打转。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我才走到她身边。贝拉烦躁地把一袋糖果丢在我身上。
“赏你了。”她说。接着,她整个人就陷入恼怒中,我知道这股怒火里有一部分是冲我来的,因为我让她丢脸了。就赶紧把糖果从地上捡起来,拆开包装,剥好放在她手心。
“她们实在是太坏了,居然这么多人打我们两个!”我义愤填膺地说,“好小姐,我以后一定和她们势不两立。”
她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些什么。她能责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