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咱们真要用这法子?"亲兵队长凑过来,指了指车上盖着红布的大笼子,"那俩太守能信吗?"
"你懂什么?"耿弇吐掉草茎,拍了拍腰间新得的玉佩——这是临行前刘秀亲手所赐,"韦顺那老狐狸,去年还上书说在自家后院挖出过会写字的乌龟。蔡充更绝,去年冬天非说看见麦子一夜之间长了三尺高。"
亲兵们憋着笑。上谷和渔阳两位太守拍马屁的功夫在河北一带是出了名的,更始朝廷派来的巡查使每次都被哄得眉开眼笑。
"所以啊——"耿弇一抖缰绳,"咱们就送他们个更大的祥瑞!"
城门口,守卫看见商队旗号立刻挺直腰板。耿弇早已派人打点过,塞的钱足够这些守军半年军饷。
"这位爷,您这是。。。"守卫队长盯着车上不断晃动的笼子。
耿弇翻身下马,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兄弟,听说过凤凰吗?"
守卫眼睛瞪得溜圆。
两个时辰后,上谷郡守府张灯结彩。韦顺搓着手在正厅来回踱步,时不时往外张望。他今年五十有三,胖得官服腰带都快系不上,偏喜欢学文人摇折扇。
"老蔡,你说这耿将军真逮着凤凰了?"韦顺第无数次问同来的渔阳太守蔡充。
蔡充比韦顺年轻些,却更显老态,眼袋垂得能装铜钱。他抿了口酒:"管他真的假的,刘秀派他亲信来送礼,咱们总得给面子。听说那耿弇才二十二岁,毛头小子一个。。。"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喧哗。只见八名壮汉抬着个鎏金大笼进来,笼子用红绸裹得严严实实。耿弇一身锦袍走在最前,笑得见牙不见眼。
"两位大人久等了!"耿弇抱拳行礼,"实在是这祥瑞太珍贵,路上不敢走快。"
韦顺三步并作两步凑到笼前:"耿将军,这就是。。。"
"不错!"耿弇猛地扯下红绸,"凤凰一对!"
笼子里,两只五彩斑斓的大鸟正昂首挺胸。细看之下,分明是染了色的山鸡,尾巴上粘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孔雀翎毛,头顶还插着几根金丝。
"这。。。这。。。"蔡充嘴角抽搐。
韦顺却已经扑通跪下,对着笼子直磕头:"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
耿弇使了个眼色,亲兵立刻递上个酒坛:"这是用昆仑山雪水酿的琼浆玉液,专供祥瑞宴用。"
酒过三巡,两位太守已经醉得东倒西歪。那"特制"的烈酒里掺了蒙汗药,耿弇自己喝的都是提前换过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