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随手将怀里的木盒子往外一丢。
盒盖打开,里面滚落出一根鲜血淋漓的小指。
吕冲硬着头皮上前捡起,只觉手感不对,捏了两下,低呼一声:“是蜡做的!”
他松了口气,喃喃道:“太好了,宗哥儿没事就……”
话说一半又忽然顿住,眼睛蓦地瞪大。
不,不对啊,假如吕临和许言和在十年前就互换了身份,那宗哥儿……是谁的孩子?
吕尚书显然也想到了这个要命的问题,眸光从二人之间来回扫过,脸上浮起一丝纠结,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都不说话是吗?”
范青溪上前一步,看着面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嘲讽地扯了下嘴角。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最终还是许言和顶不住压力,率先开口,“青溪
(buduxs)?(),我……()”
“……?[(buduxs.)]?『来[不读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buduxs)?()”
吕临垂下眼,语气低沉,“当时情况危急,我根本不敢让第三个人知晓身份,等青溪来到西川县,见到的已经是言和了。”
许言和沉默不语,脑中浮现出十年前他在驿馆接到范青溪的那一幕。
出身高贵,温柔姣美的年轻妇人下了马车,摘下帷帽,心中充满与新婚丈夫重逢的喜悦,破天荒地不顾世俗眼光,不顾礼法规矩,如回巢的鸟儿一般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夫君……”
许言和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好久之后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叫了一声夫人。
他自信自己这个“吕临”能瞒过县衙所有人,却不敢对上范青溪憧憬期待的双眼。
他借口公务繁忙,大半时间都宿在前面官署,对范青溪的主动示好百般推脱,不敢与她亲近。
直到那天他有事回了一趟后院,无意经过范青溪的房间,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床边,孤零零地垂泪。
——年轻的妻子不明白丈夫为何突然变了心,对她冷若冰霜,不假辞色。她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环境恶劣的西北,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唯一能依靠的丈夫都不见人影。
“是我……劝言和与青溪做了夫妻的。”吕临声音低哑,“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一旦让王竑发现言和背叛了他,他和青溪都会有杀身之祸。”
“宗哥儿,是我们的孩子。”
许言和也开口,“我必须要让王竑相信,我不但顶替了吕临的身份,还霸占了他的妻子,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报复的快。感,对我卸下防备。”
吕尚书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指着两个“儿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先骂谁。
“父亲,都是儿子的错,是我与青溪有缘无分。”
吕临再次跪在吕尚书面前,“但青溪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心一意做‘吕临’的妻子,为他打理后宅,教养子嗣……请您千万不要迁怒于她。“
吕尚书呼吸微微沉重,默然不语。
直到一个小丫鬟跑来哭着喊:“老爷不好了,大少夫人她,她投缳了!”
许言和瞳孔一紧,立刻想也不想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