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从秭归升空,沿途飞过襄樊、许昌,直到抵达开封时,夕阳西沉,龙的身躯开始闪烁,近乎化作半透明的光影。
“到了,”萧琨深呼吸,项弦知道他已经快撑不住了,说道,“快降落,歇会儿。”
他们在灯火繁华的开封城外降落,萧琨坐在路边石头上休息。
“背你进城去?”项弦说。
“你就差这么一时半会儿?”萧琨简直没脾气了。
项弦只得示意:好,你休息够了再说。
夜幕低垂,潮生则一刻也未闲着,在路旁爬树,眺望远方的城市。
“等等,”萧琨突然想起一事,说,“我记得你说过,离开京城前,你直言犯谏,触忤了宋皇帝?”
项弦已经完全忘了,毕竟那对他而言,只是无足轻重的一点小事。
“郭京会解决,”项弦说,“放心罢,他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给我求情。”
“你没被抓?”萧琨说。
项弦说:“区区天牢,关得住你家老爷?”
萧琨难以置信道:“项副使,你先是骂了一顿皇帝,被关进天牢,还越狱!这是带我们回来坐牢吧!”
潮生扒在树上,听见了,好奇地问:“坐牢是什么?”
“不至于——你放心,”项弦道,“郭大人想必早就摆平了,向来如此。休息好了?走罢。”
还有两天就是年夜了,开封已进入了一年中至为璀璨的时节,满城俱是灯笼。
鼓楼、禹王台、马行街与州桥四大夜市从入夜开到三更,全城彻夜不眠,龙亭湖畔张挂彩灯,犹如海市蜃楼。
“这才是仙境啊!”潮生眼里倒映出五颜六色的灯火。
“先回驱魔司。”进城之后,项弦说,“老乌去市上沽点酒,预备点吃的回来。”
“是,老爷。”乌英纵说。
阿黄一回开封,已展翅飞走了。
“怎么样?”项弦倒退着,走在萧琨面前,说,“是不是不虚此行?”
萧琨简直看得眼花缭乱,叹为观止,与开封比起来,辽国上京只能算蛮荒之地。
“驱魔司在何处?”
“穿过集市就到了。潮生,别乱跑!”项弦说,“明天让老乌单独带你出来,先跟着我们。”
人越来越多,潮生说:“这儿又有好多对联!”
三人风尘仆仆,萧琨本已疲惫不堪,然而美景当前,便打起精神,项弦又把手伸过来,亲热地搭着他的肩膀,招呼潮生不要走远了,牵着他的手。
“阿黄呢?”萧琨问。
“找它的老相好去了。”项弦随口问,“饿不饿?先买点东西给你吃?”
项弦随手在萧琨怀里乱摸,萧琨推开他道:“做什么!”
“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