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应该还正常吧?
细想一下,咒噩之父又感到有些不确定了。
不安感作祟下,祂现在看到什么生物,都觉得对方可能是“命运”的分身……
所以祂根本不敢想,这些孩子是否可能也早已遭受敌人的毒手。
咒噩之父徘徊一会儿,决定先去六层的教师办公室看一看——教师NPC们都是关系与祂更亲密的得力帮手,能力比普通学生要强上一大截。
总不可能这么快,就无声无息地全军覆没吧?
更何况,六层还驻守着祂的近臣,即全身遍布眼球、可以轻松察觉到一切异常的教导主任。咒噩之父对它还是较为信任的,所以第一反应就是过来寻找它,商议应敌策略。
于是“黑线”拧开门把手,它们就像一团形状不断变幻的乌云,缓缓飘进办公室里。
此时室内的窗帘都被拉开,窗明几净,所有老师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办公桌前,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反而是显出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咒噩之父伸出一根黑线,搭到离门最近的教导主任肩上,说道:‘我已发觉侵入者的存在,你——’
话到一半,就蓦地顿住,被教导主任的动作打断了。
只见这浑身长满眼球的女人,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态扭过头——并非是正常的左右转头,而是脖颈不断向后仰,近乎转了一百八十度,生生把自己的脊椎骨扭断。
与它近距离接触的咒噩之父,已然听到一阵阵骨骼错位、断裂声音。
“咔嚓……咔嚓……”
最后,教导主任的脑袋就像断电失控的玩具,完全垂落下来,摇摇晃晃地碰到后背。
它就这样仰着头,无数黑黑白白的眼球定定地凝视着咒噩之父,嘴角咧开至耳根,勾出一道诡谲的大笑,而它口腔中露出的舌头、上颚上,也同样遍布密密麻麻的大小眼睛,呆滞的瞳孔倒映出一条条停滞在半空的黑线。
它紧盯着咒噩之父,姿态诡异,语气却轻柔,态度似乎一如既往地恭顺:
“很高兴很高兴很高兴为您效劳……”
在这一刻,哪怕咒噩之父本就是邪神,祂也觉得这场面实在是有点邪门了。
祂骤然收回搭在教导主任身上的黑线,同时迅速分出无数触须,探往其余老师——
有的老师如往常一般起身,朝祂微笑,却在向祂弯腰鞠躬的瞬间,脑袋“噗通”一声滚落在地;
有的老师任咒噩之父如何呼唤,身体都一动不动,只是双眼紧紧盯着咒噩之父,眼底含着奇异的笑意,直到身体被惊惶而暴怒的黑线撕碎,两颗掉落在地的眼球仍然紧盯着祂的方向;
更有甚者,还能自然地与咒噩之父对话,似乎思维尚且正常,等到咒噩之父以为这里终于还剩下一个正常的眷属时,却发觉它说着说着,就有一丛又一丛的蛇鳞如同苔藓丛生般地,自这位老师的嗓子眼里涌出来……
一时间,无数黑线暴涨。
不知是出于怒意,还是出于难言的恐惧,它们像是失控一样在整个办公室里盘旋抽打,直到办公室内部化为一片废墟。
桌椅的木屑、玻璃窗的碎片,伴随着老师们残破的肢体器官,散落满地。
咒噩之父停在废墟上冷静片刻,继续伸出黑线,开始仔细地扒拉检查老师们的身体部位。
这次祂找到了一些银色的蛇鳞,甚至有一两条发育不良似的、卷曲断气的小蛇。
祂终于找到了“命运”存在过的痕迹,但祂仍然无法安心下来,精神仍然紧绷。
那个贸然闯进校长室、身上找不到任何被“命运”顶替过的痕迹的英语老师,已然成为咒噩之父的心魔。
从此以后,咒噩之父几乎不敢信任任何眷属,不敢对任何出现在祂眼前的活物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