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
无论是她时断时续的呼吸,紧咬的唇瓣,泛红的眼眶,还是用力到发白的手指,都无一不在诉说她的不安与惊惧。
然而——
散乱衣领下露出的温柔锁骨弧线,玉白绵软的耳垂,咬红的水润唇瓣,看起来都是那么可口。
某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情绪笼罩心头,挤压心脏,一路逼到咽喉处,令他难耐地激烈吞咽。
此时此刻,楼泊舟尝到了触觉带来的更多滋味,譬如不一样的温热、发丝翘起在脸上搔动的微痒、肌肤的战栗滑腻、指腹磕碰骨头的阻隔、被手掌紧紧箍着的挤压……
还有,汗液浸透的粘腻,如蛇游走在阴湿的污泥处,蜿蜒爬进内心的不可言说。
脑中两方拉扯,一方叫嚣着要吞了她、占据全部,一方则冷然告知,‘她在害怕,你吓着她了’。
心中惶然的云心月不知他内心挣扎,极轻地吸了吸鼻子,有热泪从她眼眶滑落挺翘的鼻梁。
小小的泪珠,在月色下折射一点惨然的霜白。
楼泊舟抬手擦去,捻动两指搓散。
“怕什么。”他低下头,鼻尖落在少女鼻梁上,像什么小动物一样,轻轻蹭了蹭。
搓不走微烫与粘腻的手指,轻轻抬起,将云心月头顶挂了许久的发辫摘下,“不动你,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鼻尖像是对待水豆腐一样,克制地轻轻蹭了几下。随后,楼泊舟便垂首挨着她肩膀,没了别的动静。
云心月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他的下一步。
心里松了一口气,很快又紧张起来:“你……没事吧?”
楼泊舟没有任何回应。
云心月动了动肩膀,也没得来回应,便用力把人推开,侧身半趴在地上看他情况,发现对方居然昏过去了。
心知这样烧下去不妙,她偷摸绕到人家屋背后,摸走一个水桶装了桶水,便蹑手蹑脚猫腰离开。
靴子里藏有匕首,她小心削了一根竹子,渡水给楼泊舟喝下去,又给他擦了裤子以上的汗,把人从背后抱着,替他退温的同时给自己暖了一阵。
眼见少年还不醒,她只能顺着记忆中看过的地图,背上少年往城门方向走。
怕被人发现,云心月还特意绕了一长段远路。
四下僻静,唯有凉风和明月相伴。
她害怕得颤抖着嗓音,一直小声给自己唱歌,企图驱赶、战胜恐惧。
天边明月渐西垂,东方露出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