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珠轻轻拢起眉头。
她被这话吸引,忍不住伸手捧住他的脸,托着下颌细细端详。
“人为?为何要特意弄这样的东西,平日我不小心咬一下舌头,都疼得要掉眼泪,被这样贯穿,与酷刑有何区别?难道就只为了好看?”
她在脑子里想象那个情景,那双细眉蹙得快要打结,好像被刺舌头的人是她一样。
裴照野垂眸看着她眼中不忍。
好一会儿,他才用玩味笑容掩去眼中复杂,道:
“那倒不只如此,此中妙处,非得夫妻缱绻之时,方可品到其中滋味……”
长君火速捂住了骊珠的耳朵。
骊珠茫然地啊了一声。
什么滋味?
前世他除了没有戴这个银珠,其他没什么不同,她怎么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妙处?
裴照野睨了一眼显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的长君,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发出了一阵醇厚又暧昧的低低笑声。
笑得长君面红耳赤,也笑得骊珠一头雾水。
晚霞从天边烧了起来,一行人离开茶寮,往襄城最大的酒楼里去。
裴照野说,那里人多,也适合打探消息。
他并不知道骊珠已经与陆誉汇合。
之所以没走,并非是骊珠完全信任他。
恰恰相反,骊珠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裴照野浑身上下充满了不信任。
如果他想将自己送走,为何在城门处没有直接揭穿她?
如果他想留下她,今日陆誉又为何会目睹他与宛郡派来的人私下联络?
还有,陆誉说,裴照野与伊陵郡的官员往来密切,互有勾结。
当时时间太紧迫,骊珠没法追问他是从何得出的结论,可这若是真的……
骊珠盯着前方宽肩窄腰的背影。
她最厌恶的,就是与贪官污吏沆瀣一气,鱼肉百姓,蚕食南雍根基的蛀虫。
她必须弄清楚,真正的裴照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悬了七八排灯笼的气派酒楼近在眼前。
进了酒楼,长君装模作样去打探陆誉的消息,留下骊珠和裴照野点菜。
虽然有陆誉暗中保护,但骊珠仍然心中不安。
既不确定,裴照野今夜还会不会把自己送到覃氏手中。
也不确定,如果事情真的遭到如此地步,他们能不能顺利逃出襄城。
她也就没有点菜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