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奏请调拨京仓的粮食赈灾,
陛下却以春日要修御花园西暖阁为由,压了半个月才批奏折,
那半个月里,直隶有三个县的百姓饿死,陛下知道吗?”
烛火摇曳,明承恩的脸在光影里忽明忽暗,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海岳没有停,继续说道:
“上个月,大隆卫所奏请补充军备,说边境土邦余部有异动,
请求调拨粮草,陛下却听信身边小太监的话,
说大隆卫所是想趁机索要军饷,不仅驳回了奏折,
还罚了卫指挥使三个月的俸禄,
陛下可知,前些日子,
大隆卫所的士兵因为没有冬衣,冻毙在城墙上的就有二十七人?”
“还有,陛下登基后,下旨选秀女入宫,说是要充实后宫,
可那些秀女里,有两个是户部尚书赵德海的亲戚,
有一个是工部左侍郎的侄女,其他大臣的亲族更是不计其数,
陛下以为,这些人入宫,是真的为了伺候陛下吗?
他们是安插在陛下身边的眼线,
是为了监视陛下的一举一动,
是为了阻挠靖国公推行新政,陛下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吗?”
每说一句,明承恩的脸色就白一分,
每说一句,他的身体就抖一分。
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他要么刻意忽略,要么被身边的人蒙骗,要么就是觉得这些都是小事,
比起他掌控朝政、制衡林青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可如今被海岳当着面,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他才觉得那些事像针一样,
扎在他的心上,扎得他体无完肤。
“陛下还记不记得,登基时您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