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克特白了森内特一眼,“你叭叭这么多,不还是要吃到嘴里才作数?”
“嘿,你。。。。。”
李乐笑了笑,打断两人的斗嘴,介绍道,“教授,您见过的,袁家兴、时威。这位是克里克特教授,我的人类学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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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连忙问好。
克里克特教授的目光在时威脸上停留了片刻,淡淡地点点头:“李乐常提起你们。不必拘礼。”
“行了,洗洗手,来给我帮忙。”李乐招呼着,把两个试图研究木炭块的孩子轻轻拨开,“笙儿,椽儿,去找森爷爷玩,阿爸和叔叔们要干活,弄好吃的。”
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中央岛台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肉菜,两大块带骨的羊肋排、整条的羊腿肉、色泽鲜红的牛里脊、肥瘦相间的猪五花,还有成堆的青椒、茄子、洋葱、玉米。不锈钢水槽里泡着金针菇、韭菜和香菇。
李乐从刀袋中抽出一把厚背斩骨和剔骨刀,在磨刀石上“噌噌”蹭了几下,试了试刃口,开始麻利地分解羊肋排。
袁袁家兴和时威挽起袖子,一个利落地剥蒜、洗洋葱,一个切青红椒、蘑菇。水声、刀与砧板的碰撞声、还有两个孩子围着台子打转的细碎脚步声和提问声,交响乐般响起。
李椽站在时威身旁,小声问,“叔叔,洋葱为什么让人流眼泪呀?”
时威擦了擦眼角,苦笑道,“因为它里面有叫蒜氨酸酶的东西,切的时候跑出来,碰到空气就变成刺激眼睛的气体。。。。。”他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跟两岁孩子解释这个有点滑稽。
李笙扒着岛台边缘,看李乐把羊肉切成拇指大小的块,“阿爸,介个红红的,系小羊的腿腿么?”
“嗯,是羊身上的肉。”
“阿爸,小羊多可爱呀,为什么要吃它们?”
李乐切肉的手顿了顿,这个问题比应对FSA的质询似乎更难一些。他斟酌着词句,“小羊如果知道它的肉能被做成这么香的烤串,给笙儿和椽儿,还有大家带来快乐,它或许会觉得。。。。。。这是一种奉献?”
这话他自己听着都像诡辩。果然,李椽眨眨眼,逻辑清晰地问,“那小羊几道吗?”
袁家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噗嗤”乐了,接口道,“因为小羊长大了就是大羊,大羊就是给人吃的。就像你吃鸡肉、吃鱼肉一样。咱们吃的这些羊,生来就是养着吃的,饲养他们的人好好照顾它们,等它们长好了,才变成咱们的肉。”
“你看,你爸买的都是好肉,咱们用心做,让它变得好吃,不浪费,就算是尊重它了。它也算没白来这世上一趟,对吧?”
这解释实在算不上温情,却出奇地诚实,带着一种生活磨砺出的、略带无奈的达观。
时威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切好的洋葱泡进水里,免得辣眼睛。他手法有些生疏,看得出不常干这些。
等李乐把已经切好的羊肉块放进大不锈钢盆里,开始下盐、孜然粒、辣椒面、一点白糖提鲜,又倒了点植物油锁住水分,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抓拌时。
“阿爸,笙要次多多的孜然!”李笙踮着脚,鼻子一抽一抽地闻。
“哈哈哈,这会儿怎么不想小羊小鸡鸭的了?”
“可烤肉好次呀。”
“知道啦,大馋丫头。”李乐笑着,手下不停。
正忙活着,门口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接着是大小姐轻柔的嗓音,“我回来了。”
米白色亚麻长裤和浅蓝色针织衫,长发松松绾在脑后,手里还拎着个纸袋。
一进门就看见厨房里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李乐拌肉,袁家兴和时威在在岛台前埋头,两个孩子像两只小蝴蝶似的在大人腿边叽叽喳喳,绕来绕去,唇角弯起。
“哟,这么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