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窥探那些高级别犯人的隐私,也利用自己的“特权”每每与那些犯人接触之后,获得以前从没有过的快感。
而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对父亲胡二六的恨意也如跗骨之蛆,水涨船高。
而这时他已经长大,对女性的憎恶同样随着年纪,整日充斥在自己的内心里。
于是在化工学校的某天,他因为偷窃了女同学的内衣,被人发现报了老师,不光勒令退了学,还被当地的派出所登记进了“不稳定分子”名单里,要求他每过半个月去报道一次,接受思想教育。
是以,他内心的烦躁和仇恨更加疯长,可这些情绪却无法宣泄。
终于有一天,他在回家的时候忽然在家中的桌上,收到了一封信和两百块钱。
信上要求他立即赶去一个地方。
两百块钱对于尝尽了人间冷暖,从未拿过工资的胡七一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于是立马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在那里,他见到了一个人。
那人给了他两万块钱,并要求利用胡七一自己的优势,进入监狱完成对沈玉京的毒杀。
事情成功之后,还有另外的奖励,钱比两万块只多不少。
于是处在情绪高压下无处宣泄的胡七一欣然同意。
二十四号,暴雨来临的前一夜。
天幕低垂,整个燕京城上空都处在一片高压的状态之中,空气沉闷潮湿。
工具房里,胡二六捂着剧痛的膝盖,额上冷汗涔涔,他忍痛回到了城里,回家拿药。
本来就等待着这个机会的胡七,精心做了一桌好菜,狠狠请父亲吃了一顿酒。
席间,喝的醉醺醺,拿酒精盖过疼痛的胡二六根本没有发现,他的酒杯底沉淀着一点不起眼的白色粉末——那是他儿子精心计算过剂量的安眠药。
“爹,多喝两口,盖一盖伤病,就没那么疼了!”胡七一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关切。
胡二六疼得眼前发黑,毫无防备地接过儿子递来的最后一杯酒,几口灌了下去。
酒精下肚,带来一阵短暂的暖意,随即是更深的眩晕。
他迷迷糊糊的睡着。
可他的儿子胡七一却在第二天一大早麻利地套上自己那件打着补丁、散发着汗味和机油味的旧工装,拿起挂在墙上的工牌,最后看了一眼桌上那个印着“红星化肥厂”字样的牛皮纸袋,里面是灰黑色的粉末。
“你……去哪……”胡二六半醒半睡之间的声音含混不清,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不知道是何时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胡七一没应声,只是仔细地给父亲披上一件破棉袄,然后拉低帽檐,把门关上,骑着父亲的自行车一路赶早来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