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这些亲密举动来汲取力量。
“哥哥是怎么过来的?”
他知道这里离他们家是很远很远的,坏人开着车都走了一夜。
梁宵严说骑摩托。
游弋皱成个“八”字的小眉头舒展开。
哥哥说什么他都信,傻乎乎地觉得太好了,哥哥没有像他那样跑。
“那我们算逃出来了吗?安全了吗?”
“不安全。”
李守望和买弟弟的坏人随时会追来。
但他们跑不动了。
梁宵严连站都站不起来,手里攥着根锋利的树杈,不管是谁,敢来抓他弟弟他就和人同归于尽。
他们挨在一起,靠着大树,捡地上掉落的野果吃。
果子是烂的,他们挖掉烂的部分吃还算新鲜的肉,吃手边能够到的所有食物,补充体力。
两个没人要的孩子,如同两株没有根系的杂草,硬生生扎进这茹毛饮血的世道里,见缝插针地生存、生长。
幸运的是,这次老天爷帮了他们一把。
两个城里来的大学生,背着画架来山里写生,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孩子给梁宵严喂了解暑药,给游弋包扎了脚,还想帮他们叫救护车,但这穷乡僻壤的哪来的救护车。
男的不愿意过来,远远地站在一边,脖子上挂着个相机,一直催促:“好了没啊?”
“就好了,催什么呀。”
女孩儿把包里带的食物全掏给他们,还给留了几支藿香正气水,反复向梁宵严确认不用送他们回家后,才不放心地离去。
梁宵严带弟弟找了个山洞藏起来,游弋不解:“哥哥,我们不跑吗?”
“跑,但要先回去取钱。”
他攒了五千块,是他和弟弟离开这之后的路费伙食费还有租房的钱,到了新环境后不知道多久能找到活干,他要确保弟弟吃饱穿暖,生病了有钱看医生。
钱不能随身携带。
李守望经常翻他口袋找钱。
更不能放在工地。
那里人多眼杂,连钢材都有人偷。
他把五千块分两个地方,分别藏在他们家的地窖和观音像里,只等天黑后回去取。
李守望卖儿子赚了很多钱,今晚一定会赌个通宵。
山里入夜后能见度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