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既如此,玛尔珲降爵作罢。”
“德隆,虽受蒙蔽,亦有昏聩轻信之实,难当嫡长大任,令雅尔江阿不可奏请他为世子……”
康熙帝见胤礽无动于衷,甚至还隐隐有得意之形色,不由道:“德隆虽有罪,但其毕竟年少,少受教导,且在与反贼搏斗中深受重伤,背后数刀亦是为护其弟而受,实有孝悌之义,殊为可悯。太子就不为其向朕求情几分吗?”
胤礽正色道:“禀汗阿玛,德隆窝藏朱三太子反贼铁证如山,若是汗阿玛宽宥于他,岂不是给朱三太子之流开了先例,以为只要攀附我朝一二宗亲,就可销声匿迹,着实可恶。儿臣身为太子,更要杜绝此等徇私枉法之行径,让朱三太子之流无机可趁。”
好一个正义凛然大公无私的太子。
康熙帝笑了,道:“既如此,那便让德隆幽禁宗人府吧。”
胤礽:“汗阿玛英明。”
康熙帝:“勒尔锦……”
康熙帝已经在返京的路上,但他关于处理京中事务的旨意先一步传回了京都。
京中权贵圈子一时安静如鸡,纷纷侧目同时,亦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尤其是简王府瓜尔佳氏,在听到关于德隆的处置旨意之后,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
反之,四王府却是笙歌宴飨,言笑晏晏。
胤禩去隔壁说了几句,反倒被醉酒的玛尔珲给连讥带讽的给轰了出来,胤禩回府之后生了好大一场气,连一向在府里威风八面的福晋郭络罗氏都不敢近身安慰了。
还是华圯特地来到贝勒府代父向胤禩道歉,胤禩才作罢。
不过,胤禩也不是光受了这口气什么都没做,他约了顺承郡王布穆巴出来喝茶,感叹如今宗室日子过的艰难,还不知道以后要如何呢?
以后要如何?
原本以为老爹是自然死亡,结果是被人硬塞了金子毒死的,这还不算,老爹勒尔锦连祖坟都回不去了,他被康熙帝剔除了宗籍,需要另行寻墓地安葬。
你问布穆巴以后要如何?
他现在就不想过了,还想以后呢!
太子,太子……
玛尔珲能安然脱身,没道理他老子就要做王八。
布穆巴越想越不是个事儿,越思考脑子越浑,最后竟不管不顾的在宵禁城门关闭之前,快马出京,寻着康熙帝的圣驾而去了。
布穆巴并没想做什么大逆不道的出格事情,他就是想问问太子,他的阿玛到底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名,要落得如今的下场。
布穆巴当众诘问太子,让太子颜面尽失,不管是在场和不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接下来布穆巴竟然会有如此遭遇。
他被太子当众用马鞭鞭笞咒骂,有随行太子师傅规劝太子要仁和厚爱,被太子同样鞭笞,有随驾大臣见事情闹的不像样子,说了几句公道话,同样被太子鞭笞殴打……
连伴驾大学士马奇也挨了一马鞭子,让这位大学士惊愕同时,又深深的困惑难言。
难道,这就是他们以后要侍奉的主君吗?
这场丑闻闹剧最终以直郡王胤禔从身后用双臂困住胤礽不让他继续发疯,康熙帝喝令制止结束。
康熙帝虽然禁言那日之事,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传去了京师。
各府越发缄默了。
康熙帝西巡圣驾,就在这种奇怪的缄默氛围中搬回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