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索额图教坏了他的保成!!
康熙帝缓了一会,不再试图让太子明白陈鹏年的重要性,他直接跟胤礽道:“陈鹏年被无辜牵连其中,朕会下口谕释放他,让他继续在武英殿修书,你以后也不要再为难他。这是圣旨。”
胤礽低下了头,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康熙帝重重拍了一下案几,怒问道:“你听到了没有?!”
胤礽跪下,直着脖子垂着眸子应声道:“儿臣听命。”
康熙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让他这么跪着,继续道:“雅尔江阿……执宗室之首尔,其姑、妹多抚蒙古,督造承德织造局、承德避暑山庄亦有大功。正是因为他位高权重,在朕有生之年,才不会屈就与你这个太子,这是他身为臣子的本分……这是他的可贵之处,朕希望,你也能紧守这份为臣、为子的本分。”
胤礽:“……谨遵皇上教诲。”
康熙帝心口突然骤痛,他不动声色,唤道:“赵昌。”
御前侍卫赵昌听命来到康熙帝面前,他身穿铠甲,腰悬长刀,未跪,只是略略躬腰询问道:“主子?”
胤礽心下嗤笑一声,他知道赵昌为什么不跪,因为跪下固然表示臣服,但是对主子的臣服同时,也是对敌人的臣服。
若是此时有刺客携刀剑而来,保护主上的奴才却是跪着的,哈,敌人的刀都要砍到主上的脖子根处了,护卫主上的奴才还没起身呢,等他起来蓄力拔刀,说不定主上的头颅已经落地了。
所以,真正在御前听命的心腹侍卫,似赵昌这样的,都是见主不跪。
外人只道御前侍卫荣宠非常,可见主见大臣不跪,其实都是卑贱之人仰望基石之时以奴心忖度主上心意罢了。
殊为可笑。
康熙帝伸出了手,赵昌忙伸出手臂稳稳托住了他看似沉稳实则在微微颤抖的手,康熙帝语声平淡寻常,道:“与朕去更衣。”
康熙帝扶着赵昌沉稳坚硬的小臂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胤礽道:“保成,你将桌案上的折子批完,就在这里等朕回来。”
胤礽略略转头,不解的看着康熙帝。
让他跪着听令,不就是要罚他吗?怎么这会子又要代批奏折了?
胤礽也只能投以疑惑的视线了,因为康熙帝已经扶着赵昌的手如厕去了。
“不会是吃了什么不服的东西,闹肚子了吧?看额头都出了细汗了。”
胤礽心下暗自腹诽道。
康熙帝支撑着到了起居之所,梁九功照常指使着小太监们备衣备水,忙的不可开交,魏珠跟了进去,悄悄奉上保心丸药,语带担忧,小声问道:“主子,要不要叫唐太医来看看?”
康熙帝舌下压了丸药,轻轻摇了摇头。
魏珠腰弯的更深了,却是没再说什么。
等康熙帝再次回来的时候,胤礽已经将案几上摆着的奏折给批阅完了,康熙帝并没有多看那些奏折一眼,他让太子坐下,这次不带多余的感情,公事公办的继续道:“其他涉案士子和有功名的读书人,朕会着刑部严查细审,其他有罪者斩杀,无罪者发往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这里面,有没有你想保的人?”
胤礽:“并无。”
康熙帝点头,继续道:“保绶是主犯之一,羁押宗人府,玛尔珲,降爵……”
“汗阿玛……”
康熙帝看着胤礽,胤礽被这双眼睛看的晃了一下神,但还是继续道:“玛尔珲并无罪证,若是降爵,恐宗亲不服。”
康熙帝:果然,玛尔珲是你的人。
康熙帝:“既如此,玛尔珲降爵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