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的难堪让李让下决心不会再说第二次了,他没必要非得借钱。
他盯着爬进诊所里的蚂蚁,被周大夫走过来踩在了脚底,“消炎药和退烧药,怎么吃吃几次我都写在药盒上了,一看就能明白,都是饭后吃,不然烧胃。”
“走了。”楚洺对周大夫说,他接过药,扔进李让的怀里,扔下钱就走。
李让一瘸一拐跟上去,“一百万的报酬……我不要钱了,我换一个行吗。”
话音未落,楚洺扭头看他。
李让补充后半句:“我想跟你住在一起,就两年。”
楚洺勾唇,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李让,我没那么长的时间和耐心浪费在你身上。”
两年,有那么长吗。
李让脸色愈加苍白,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挽回这段关系。
他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发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怎么办,就这么离开吗?
楚洺的视线从李让泛红的眼尾移开,施舍一般,“伤好了自己主动走,别等我赶你。”
说完,楚洺自顾自地上了车。
留李让在原地喃喃,“……好。”
李让松了一口气,此刻他仍坚信楚洺只是因为当上了老板烦心事多了,等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回到从前。
楚洺自己住在靠河边的东风小区,五楼。
李让跟着楚洺回了家,一共两个房间,还有一层小阁楼。
“十点前别出声,十点后别出声。我平时不在家里吃饭,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楚洺把衣服扔在椅背上,去厨房倒了杯水。
这两个十点应该是早上和晚上的时间,李让自己身上也疼得厉害,他没多说话,知道楚洺不可能想跟他一个房间,很有自知之明地往客卧走。
“那不是你的房间,去阁楼,没什么事别下来。”楚洺说着回了卧室,留下李让单独站在空荡的客厅。
“我知道了…”
李让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死缠烂打的痴人。
有时候他也怀疑,丢失了十八年的记忆,到底是自己,还是楚洺。
腿上本来就有伤,爬楼梯上了阁楼后,李让以为上面是仓库,没想到有一张床,床边堆了些旧箱子,看着有些乱。
但也比村子里的房子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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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洺神经衰弱,第二天九点多钟就听到客厅的小阳台上有脚步声,还有水声。
虽然很轻微,但对他来说,就是噪音。
他烦躁睁开眼,窗帘缝隙里的阳光照进来,这一晚上反复做梦,身体格外疲惫,他轻啧一声,忍耐着脾气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