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令禅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
可他潜意识知道这是不对。
与其活在受挟制才会给与他喜爱、保护的谎言里,他宁愿回到危险重重的现实。
乌令禅换了个话题:“当年枉了茔兽潮暴动时,到底出了何事,我母亲为何陨落,又是谁将我送去仙盟?”
“吾若说是尘赦设计的一切。”
苴浮君淡淡道,“你个小傻子信吗?”
乌令禅:“……”
看样子是不想告知他真相。
“那松心契真有解法吗?”
苴浮君注视着自己这个很少见面的亲生子,眼眸一动也不动,像是透过他在看其他的人。
彤阑殿一阵死寂。
良久,苴浮君往后靠在椅背上,大概知晓乌令禅的想法并非是孩子心性的一时冲动,也不骂人了,心平气和地道:“你想知道吾第一次见尘赦时,他在做什么吗?”
乌令禅抬头看他。
一阵狂风从大殿之外卷来,将乌令禅垂曳到脚踝的发吹得随风而动。
苴浮君轻轻吐出两个字:“吃人。”
乌令禅一怔。
被风撩起的乌发垂曳而下,轻轻扫过四方乌鹭。
尘赦青袍披身,温其如玉端坐棋盘前,漫不经心注视着手中的书,竖瞳森寒,指腹摩挲着猩红的两个字。
血亲。
“他所犯死罪便是吞噬血亲。连母亲他都能吃,更何况你这个纯血统魔族。
“吾儿,松心契是唯一保护你的方法。
“但你若真想寻求真实,可去祖灵处以血解契,到时没了束缚的尘赦待你是真是假,皆由天定了。”
啪嗒。
墨字雪纱胡乱飞舞,一颗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四方棋子皆已有生路,只剩下最后一处。
***
从彤阑殿回丹咎宫的路上,乌令禅一直在思索。
尘赦不可能会吞噬血亲,更不会设计兽潮渔翁得利,当年之事定有隐情,也许是为了保护自己。
可无论苴浮君还是尘赦都拿自己当孩子,半个字不肯告知。
乌令禅被激起了胜负欲,摩拳擦掌准备好好调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