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半点不意外周塬贵的回答。
她嫁给周塬贵这么多年,膝下庶出子女未曾间断,但她和周塬贵依旧称得上夫妻和睦,便是这一点原因——他分得清轻重。
府中后院,他说是交给她管理,多年来,便不会有一句多嘴,更不会反驳她的意见。
即便是纳妾,也会经过她的同意。
世上男子的劣根太多,她若是计较,这一辈子都要心不平气不和,相对到手的好处,她对周塬贵贪色那一点也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归她这辈子在乎的东西太多,又不是守着男人过一辈子。
卢氏也抬起头:“娘别忘了,您可不止周迟榆这一个孙子!”
老太太脸色微变,她听得出卢氏话中的威胁,周塬贵是个嫡庶分明严重的,庶出子女捆在一起在周塬贵心里也抵不过周迟柏的分量,这府上最后的继承人只会是周迟柏,
而对周迟柏来说,娘亲肯定是比祖母要重要的。
老太太对周迟柏这唯一的嫡孙也是疼爱,但多年来,周迟榆在她膝下待得久一点,她难免会偏疼一点。
她往日也算有分寸,这份偏疼不会越过周迟榆,才叫府中这么多年保持安静和睦。
老太太闭眼,面皮子扯动两下,最终,她冷哼一声:
“我是老了,管不了你们了。”
卢氏听得出老太太是退让了一步,也懒得管她这种发牢骚的话。
周府为了周迟榆而气氛僵持的时候,封温玉和周迟柏也从二十四桥到了坊市,忽然,周迟柏看见了什么,目光一凝。
封温玉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群小厮模样的人走过去,她不解地问:
“表哥怎么了?”
周迟柏不知道该不该坦白,他微微蹙眉:“那是府上的人。”
封温玉一怔,随即明白,这个时候周府的下人会整体出动,只会是在寻找周迟榆。
封温玉迟疑地问:“那咱们要不要也过去瞧瞧?”
周迟柏心底还是记挂着府上的,闻言,他点了点头,他歉疚地对封温玉道:“是表哥的错,没叫表妹尽兴,改日表哥再给表妹赔罪。”
封温玉佯装恼怒:“表哥这是什么话,也太见外了。”
封温玉心底无奈,她又不是什么没心没肺的人,周府上出了事,她还只顾着自己玩闹。
二人跟着下人的方向一路追过去,而二十四桥这一边,有人赶来对着顾屿时附耳两句,顾屿时眉头一皱,直接扔下裴砚,转身离去。
裴砚意外,但看着顾屿时离去的方向,犹豫了一番,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