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去吃饭,直接开车回了总部大楼。电梯刚一打开,熟悉的加班气息就迎面而来,大多数人昨晚都是在单位睡的气垫床,眼下大家正端着盒饭,靠在走廊上边聊边吃,连两层之隔的餐厅都懒得去。而庄宁屿就这么顶着此生最贵的精致发型,王子一般
出现在了灰头土脸的同事堆里。新一批的午餐盒饭很快被送到,
打开后,
其余人吃红油回锅肉盖饭,庄宁屿的餐盒里则是放着晶莹剔透的美丽虾仁蒸饺。
行政部偏心偏得有理有据,庄队那是病号餐!
病号餐主打一个营养清淡但难吃,趁着四下无人,庄宁屿接过易恪剩下的半碗回锅肉饭三两口刨完,刚好赶上开会。
关于赵开的资料已经被查得很详细了,东市人,父母都是普通职工,据赵开同宿舍的舍友回忆,他是从上学期开始出现了比较大的变化,整个人心神不宁,上课也总打瞌睡,直到后来他拜托几个关系好的朋友用手机帮忙抢号,才知道原来是家里出了事。
“抢什么号?”
“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专家号,肿瘤科,给他的妈妈。”
资料显示,赵开的妈妈是在一年前的单位体检里,查出了问题,她先是在东市南华区一家医院里接受治疗,后又转进了当地最好的一院。这次赵开出事,家人没敢让她知道,只有赵开的爸爸独自赶过来处理。
调查人员说:“赵母并没有把自己患病的事第一时间告知儿子,后来是一个堂弟无意中说漏了嘴,赵开才得知了母亲的病情,东市一院的专家号不好抢,同学们没抢到,黄牛那边倒是有路子,只是很贵,开价五千一个号。”
赵父风尘仆仆地坐在调查组的接待室,妻子和儿子接连出事,已经几乎压垮了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不过他还是强撑着没倒下,嗓音沙哑,尽可能详细地回答着调查组每一个问题,他知道,越详细,这个家才越有可能得救。
调查人员继续说:“结合各方给出的时间点,赵开是在得知母亲生病后,才变得焦虑异常,他抢了差不多一个月的专家号,没抢到,不得不求助黄牛。那个黄牛我们也找到了,自述联系他的是个中年男人,没转账,付的现金,还让他一并办理了赵母的加急入院,一共花费两万余元,给的联系方式则是赵开的电话号码,也就是说,赵母之所以能顺利入院,全靠该名男子的钞能力。但赵开并没有对家人坦白这件事,他给父亲的说法,是找了同学家里的关系。在赵母入院后的第二周,赵开就搬离了宿舍,逃课也变得频繁起来。”
庄宁屿眉头微皱,脑海里又浮现出认证中心那张苍白年轻的面庞,他曾经以为那又是一个和绝大多数“进化狂热者”一样的偏激人士,但眼下再看,他或许是被迫的,迫于母亲的病情,不得不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重,片刻后,有同事开口:“那他为什么要去认证中心呢?”
药物“催熟”者会尽可能逃避管理中心的监督,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但赵开却主动接受了定级测评。易恪说:“应该不是为了测验改造过的身体能否通过官方认证,毕竟这套认证流程全球通用,并不是什么秘密,对方既然能制药,也就能检验。我更倾向于这是他的一种‘求救’,比如说,有人要强迫他进行更多的实验,而赵开不愿意,所以他选择把自己暴露在官方眼皮下,以此来小小地警告对方,好为自身寻求庇护。”
“赵开现在怎么样了?”有人问。
“没好,但也没进一步恶化,他的体质确实可以,比施城强多了,蓬勃的生命力,这或许就是他被‘选中’的原因。”
会议直到晚上七点才结束,庄宁屿把手机递给易恪,直接去元宝楼。
城市华灯初上。易恪一边开车一边叹气,絮絮叨叨地说:“别以为头不疼了就算痊愈,休息,王主任都说了你要多休息,多休息才能早点康复,知不知道?再这么累下去……”他原本想说再这么累下去,小心又开始头疼,话到嘴边又觉得呸呸呸呸必不可以,于是改了改措辞,“再这么累,晚上就不给你吃饭了。”
庄宁屿诚心请教:哪种饭?
易恪“噗嗤”一乐,扭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回答:“哪种饭都不给你吃。”
那不行。庄宁屿能接受精神层面没饭吃,但物质层面必须吃饱,他在手套箱里翻了半天,摸出来一包夹心饼干,拧开后把带夹心的那一半喂给他,另一半归自己。
易恪一边乖乖吃一边苦心婆心地教育:“老婆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次,这个夹心你不爱吃可以直接扔掉,不要每次都给我。”
庄宁屿并不理会,继续嚼嚼嚼,扔掉多浪费,反正你又吃不胖,也不用控糖,而且我这个是很贵的有机果酱夹心!
作者有话要说:
凯文老师:烫出这个失败法式羊毛卷的师傅是谁[问号]?
小庄:正在全球通缉[托腮]。
网友:听说有一个造型师因为烫坏了庄队的头发正在被全球通缉[害怕]。
第112章徘徊之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