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千户不但一滴油都卖不掉,说不定还要亏损一大笔钱。”
这是裴元最后一次试图和平打通输油线路了,既然没有希望,裴元索性绝了这个念头。
他对毕真道,“随口问问罢了。我已经找了臧贤做掮客,让他帮我和人牵了个头。之后的事情,且容我先把手头的豆油出掉再说吧。”
裴元之前对臧贤说,要和镇守太监及山东巡抚商量的事情,本就是为了应付他的幌子,这会儿自然不必多言。
裴元又说起了另外一件和毕真相关的事情。
“这次朝野中有人打算在宝钞上搞些事情,我打算借机赚上一笔。”
“我给你也留了一份,要不要试试?”
这件事裴元之前就在信中提了,毕真也是挺有兴趣的,只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问起了现在到什么阶段了。
等到听说陛下已经入场,如今的兑换价格在“二十五贯兑换一文”时,他又有些犹豫了。
裴元给的价格是“五贯兑换一文”,这里面差距可有点大。
见毕真迟疑,裴元也能大致猜到他怎么想,于是解释道,“你也可以自己去买些宝钞试试,但是你能拿到宝钞,却不一定能卖的出去。”
“别看现在宝钞的卖价到了二十五贯兑换一文,但是钱庄收宝钞的价格,却只有八十贯兑换一文。”
“也就是说,买的时候一个价,卖的时候一个价,卖多了人家还不一定收。哪怕你买的再便宜,没办法顺利卖掉的话,也是有可能赔钱的。”
“但在我这里,至少我能给你兜底。”
毕真把这里面得关系理明白了,也是就是说赚了钱是他自己的,赔了钱有裴千户兜底。
看似是少赚了一点,但是却没有风险啊。
毕真果断道,“那咱家就掺和一点。”
又问,“其他人买了多少?”
裴元道,“陆訚十五万两;萧韺十万两;李士实前期两万两,后续还有些追加;王敞前两天过来,认购了一万两;再就是千户所的弟兄也有些跟买的。现在就差你和谷大用的份额了,你们剩下多少也有人全都包了。”
毕真听着那些人名和钱数,顿时心思活络了起来。
他想了想说道,“那我认购个三万两的。只是我手中的活钱都在山东,怎么弄来是个问题。”
裴元听了倒是给了个解决方案,“好办。正好陈心坚正在东昌府募兵,我先让人将宝钞兑付给你,你回头将银子押解去东昌府就成。若是不方便,让陈心坚自己去取也成。”
陈心坚这次出京带了两万两银子。
单纯应付吃喝拉撒和饷银,已经绰绰有余,但要是购买兵器马匹,再加上日常训练又得捉襟见肘了。
至于陈心坚为什么得自己掏钱,那就是两个原因了。
一来,兴和守御千户所本就是个空壳子,朝廷给他们养兵的屯田早就失陷在蒙古人那里了。兵部的编列的费用中,也没有为这个空壳子划拨的粮饷。
裴元既然看上这个空壳子,就得自己想办法。
二来嘛,陈心坚这次练的兵,叫作选锋家丁。
裴元投了那么多精力和银子,当然不能让别人捡了便宜。
一旦把兵练成了,宣府那边打起主意,给陈心坚来一个明升暗降,调去别处,那这些心血就打水漂了。
所以这些精锐只能是裴元自己养的选锋家丁,到时候再马马虎虎的从宣府招一些军户应付,就能撑起兴和守御千户所的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