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缓缓转过身。
他踱步到水榭边缘的栏杆旁,背对着秦钰,声音听不出喜怒:
“哦?杀人越货?”
他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
“钰儿,你怎么看这件事?”
秦钰眉头紧锁。
他上前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十足的困惑。
“王叔,在上京城伤人越货的事情极少,怎么偏偏就发生在高瑾身上,总觉得不对劲!”
“但高瑾是渔阳公主那摊子生意的掌舵人,知道不少内情,更是咱们间接掌握渔阳公主动向的一条线。”
“按常理,无论是宫里那位要动手,还是想彻底搭上卖官这条线,拿下他,让他继续潜伏,甚至逼他吐露更多,这才是上策!”
他顿了顿,脸上又露出了一抹更深的疑惑。
“所以,将他杀了,这简直是画蛇添足,不仅断了线索,还打草惊蛇,把水搅得更浑!”
“王叔,我也糊涂了。”
“难道说,这高瑾真就运气背到了家,偏偏在这当口儿,撞上了一伙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
魏王沉默了片刻,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对高瑾之死的惋惜,反而充满了洞悉一切的从容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期待。
“不管是不是劫匪,全都无所谓,让寿阳她们几个继续卖官,卖得越欢实越好!”
“本王,倒真想看看,我那大侄女的忍耐度,究竟有多高?”
“她的底线,又在哪里?”
他向前一步,折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掌心,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兴奋光芒:
“想想看,等到成百上千个花了真金白银的官老爷们,发现这官儿做不成了,或者做了也捞不着好处了。”
“他们盛怒之下,只要稍加被人煽动,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