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地松开手,一节红色披风飘然坠下。乔纳森扭过头看向背后,这时候才发现身后的披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纳森的眼睛都瞪大了。配合这截披风,更难相信这个人只是单纯伸出手拦门,而不是在故意挑衅。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按一下电梯门按钮不就行了么,完全没必要伸手,——你故意的啊!”
夜枭不咸不淡地说,“这是你的指控吗?”
这句话把压迫感再度带回空气之中。
塔米斯刚想说些什么,鼻尖忽然嗅到了男人身上一丝酽洌的气息。
她的眉头皱起来,在乔纳森紧张的视线中绕着夜枭转了一圈。
骤然窒息起来的气氛被打断了。
夜枭眉毛微抬,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好久没见的小姑娘。
“怎么了?”在他眼里,这种动作就像是小动物在分辨许久未见的饲养员那样可爱。
“你刚才在喝酒。”小动物拧着眉如此宣判。
夜枭不动声色地把空气压进肺腑,的确有很重的酒气,他出门前没来得及处理身上的气息。
“不算太多。”他回应。
不赞同的视线。
诚然,酒精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大口喝下去总是能让人产生一切都没那么糟、所以还能凑合多活几天的感觉。没人会让拿起杯子的人少喝点,所以颓废的酒鬼越来越多。
夜枭忽然笑起来。他的手轻轻搭在小姑娘肩膀上,不去看她的视线。
被乔纳森探知到的那只危险的野兽消失了。在某种未知魔力下收敛爪牙,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变成近乎无害的生物。
夜枭向旁递了个眼神,下属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捧着一套宽扁盒子呈了上来,打开后里面是一片纯然的鲜红。
“我为刚才的误会感到遗憾,超级小子,这件新披风就当做见面礼。”夜枭说,“去换上它吧,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因为在这里你才是唯一的危险。”
乔纳森:“……”
真是够了,为什么在哥谭一天受到的歧视要比在大都会一年都要多啊!
*
从小炉上端起矮盅,乳白色液体氤氲着热气坠入杯中。调酒师很高兴他的工作不再千篇一律,终于有了凿冰球然后倒酒之外的活:热牛奶。
套房沙发上只坐了两个人,两杯刚温好的牛奶放上桌时,夜枭刚吩咐下去查沃勒的位置。
沃勒又在阿卡姆搞什么事情他漠不关心,但小姑娘想要解决沃勒杀人放火,他的反应只会是买刀递柴油。
不然干什么,把人送进监狱吗?
如果他知道更多细节,说不定会想要亲自出马。但现在,夜枭充分支持小朋友的捕猎自由。
等到这件事情说完,他终于可以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导到其他事上了。他想要知道的事…
“学校怎么样?”他问。
塔米斯不知道为什么夜枭对学校表现出感兴趣。第一天的学校生活基本乏味可陈,没有任何值得分享的地方……除了超级小子像是给兄长下了降头,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但也不好说是不是哥哥为了就近监视氪星人的招数。
所有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有时高明的战术就连盟友都必须隐瞒。塔米斯以严肃定义的姿态作出回答,“是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