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住,没有如果!”
达克乌斯语气坚决,语调如铁,带着一种无法反驳的肯定。他不是在驳斥,而是在安慰;不是否定对方的情绪,而是以一种极具力量的方式替他扛下所有不确定。
他不认为马雷基斯又变得软弱,也不认为这是一种退缩。他知道,这不过是人之常情,是正常的心理波动。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马雷基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将目光投向了远方,那座越来越近的圣殿——阿苏焉圣殿。
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一切结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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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作物在神奇的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随着时间的呼吸而律动。
远空之上,宫殿缓缓漂浮在萨芙睿的苍穹间,犹如一座漂浮的梦境。白银相间的塔楼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柔的辉光,鸽翼状的飞扶壁如同展开的羽翼,托举着那座宛若云霞的空中殿宇,在碧蓝的天幕上投下一道悠长而神秘的影子。
细长的尖塔、螺旋的钟楼环绕着中央那座金色的针柱,针柱上铭刻的符文在魔法流光中跃动,如星火般跳跃闪烁,似乎正在低语着旧日时代的秘密。
科希尔抬头望着那座宫殿,目光中既有敬仰,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
今天的他起得格外早,早得有些不合常理,或者说,他没怎么睡。
击杀白狮查兰迪斯之后,他没有像许多战士那样炫耀或庆功,而是第一时间回到了家里。他将染血的狮牙摆放在神龛,献给库诺斯时,他看到父亲沉默地点头,母亲的流泪拥抱。
他知道,他必须走了,他知道他的名字从今天起将被记住。
他踏上了前往洛瑟恩的旅程,这条路远比他曾走过的任何征途都要曲折。
就像由瓦兰吉亚海经涅瓦河,进入拉多加湖,然后经沃尔霍夫河进入伊尔门湖,续航洛瓦季河,由此用水陆联运法进入第聂伯河,航抵基辅进入下游,过七处险滩,停靠在赫尔齐察岛。由此换乘海船,沿黑海西岸航抵君士坦丁堡。
他先是走出查瑞斯王国的森林,沿火燎河而行,进入了柯思奎王国境内,那是一片因地热而常年雾气弥漫的区域。穿越了湿地之后,他找到了传说中的那条古道,翻越环形山——那是只有老猎人才会提及的道路,狭窄、崎岖,布满荆棘与废弃的哨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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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终于踏出山口,进入奥苏安的内环,阿瓦隆王国神秘的森林便如同沉睡的巨兽般向他敞开了胸膛。高大的古树在他耳边低语,藤蔓像触须一般轻拂着他的盔甲。他一路无言,只是默默行走,仿佛怕打扰了这片古老土地中的沉默与梦境。
当他从森林尽头走出,脚步终于踏上萨芙睿王国的土地时,他以为接下来不过是普通的行程,直至他来到萨芙睿的北部重镇——塔尔·芬努。
在那里,一切都变了。
他踏入一间老酒馆时,屋内一片喧哗,人声鼎沸,然而没人注意他,没人注意魁梧的他和他肩上的白狮毛皮。
“贝尔-哈索尔陷入昏迷了,听说是被魔法反噬了。”
“凤凰王的权杖空悬,伊姆瑞克当了摄政王!”
“芬努巴尔主动退让?我不信!分明是没办法了,现在装得倒还挺高贵。”
“我听说他疯了……居然打开了洛瑟恩的大门,把杜鲁奇放了进来!”
科希尔坐在那里,听着这些流言蜚语一股脑地倾泻而出,他仿佛置身于剧场,听得目瞪口呆,几次想插话,又被新的惊人消息所打断。
塔尔·芬努的人心惶惶,像风前的麦浪,骚动不安。但这一切,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他只关心一个消息。
贝尔-哈索尔,被贝兰纳尔带回了故乡——萨菲西昂,准备在那里走完他的最后旅程。而白狮禁卫也自然随之而来,驻守其侧,守护着他们垂暮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