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神色变化,马雷基斯走上前来,看了他一眼,随后拍了拍自己胸口。那一声咔哒的金属摩擦声透过风声清晰传来,像是刀刃在岩面上拖曳,带着一股刺牙的冰冷与沉重。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我亲爱的达克乌斯。”
“午夜护甲?”达克乌斯缓缓开口,语气中多了一分确认与追忆。
“是的!”马雷基斯毫不迟疑地给出肯定,声音中混杂着某种复杂的情绪,像是痛楚,又像是释然。
这一次,达克乌斯没有继续追问,他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神情微妙,他回忆起了某个被时间与幻象尘封的片段。(135-139章)
那次,他和马雷基斯一起前往了一个奇异的地方——一处被现实遗弃、又与梦境交织的领域。
在那里,他们的遭遇完全不同。
他穿上了午夜护甲,而也正是穿上的过程中,他才真切体会到了马雷基斯的痛苦,那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宿命。
但他也清楚,那些幻象尽管触动心神,却充满了逻辑上的漏洞与不真实感。大体上看似合理,细节之中却漏洞百出,那些不合逻辑的时间线、那些矛盾的反应与行为,都暴露出幻境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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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达克乌斯明白马雷基斯刚才那句话“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究竟意味着什么。因为事实是,这趟旅程并不是他劝说、强行拉着马雷基斯来的,而是后者主动提出的。
如今的马雷基斯,早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马雷基斯。他变了,幻象虽有缺陷,但某种程度上,它确实起到了正面的作用——唤醒了什么,重塑了什么。
当然,幻象仅仅起到了一小部分作用。
更多的改变,更多真正的影响,来自于达克乌斯那长年累月、不动声色的塑造,一种不宣之于口,却贯穿时光的深远影响。他不是在感化,也不是在说服,而是在潜移默化中,将一种思想、一种信念,缓缓地渗入马雷基斯心中,如涓涓细流,终汇成江河。
那并不是灼热的火焰,不是磅礴的雷霆,而是一种极具耐性、近乎固执的持续雕刻。他以自己的言行为锤,以自身的坚定为凿,一点一滴地敲击着马雷基斯内心那座封闭已久的壁垒。
有时是争论,有时是沉默;有时是针锋相对,有时是心照不宣。
他从不强迫,也从不刻意——只是不断示范,不断提醒,不断站在那个如果有一天你愿意迈出一步的位置上,守着、等着、陪着。
正因如此,马雷基斯才会主动提出这趟旅程,不再需要他人拉扯,不再依赖某种外力去推动。是他自己选择的,是他终于决定正视的,是他愿意接纳的。
这并不是幻象能做到的事。
幻象只是剥开了一点保护壳,照见了一些裂痕,而真正让那些裂痕变成缝隙,让缝隙变成门缝,并最终推开那扇门的——是达克乌斯,是那个始终站在门外不言语、不退缩、也不放弃的他。
达克乌斯始终知道,人可以战胜所有外敌,却很难战胜自己。而马雷基斯,曾经最强大的敌人,从来不是奥苏安,不是阿苏尔,不是命运本身,而是他自己。
现在,这个曾经死死锁住自己的男人,正在亲手解开那些锁。
这便是改变的真正意义。
不是被迫接受,而是自己走出;不是因痛而退,而是因理解而前行。
“如果……我是说如果……”
在一段漫长的沉默后,马雷基斯再次开口。他的语气中带着罕见的试探与犹疑,就连那句“如果”都显得格外轻飘而脆弱。说到一半,他忽然叹了口气,头盔上的焰火变得黯淡。
“达克乌斯,相比于你……我的诉求很少,很小……你……”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达克乌斯强势地打断。
“你记住,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