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冬站在正中间,背直如桩,神情冷淡,眼睛越过所有人,最终落回她身上。
两人的视线对上时,场里的安静反而更沉了几分。
白心慢慢收回目光,包带在手里松开又握紧。
她没问原因,也没追究细节,只淡淡开口:“算了,拍戏。”
乌冬点了点头,像是这句“算了”,把整场的裁决权交回给她。
他偏头,对着地上的凯文冷冷道:“谢谢白小姐的原谅。”
凯文嗓子像被砂纸磨过,艰难抬头:“谢……谢谢白小姐。我错了。”
他想再说什么,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最后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乌冬抬手,像要把这个人从场里抹掉:“滚出剧组,我现在就换个更专业的来——”
白心忽然开口,打断他:“不用。”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戏已经拍了一半,现在换人太麻烦。衔接会乱,返工会多。继续拍吧。”
导演猛地抬头,眼神里有劫后余生的湿光,又不敢露出来。
乌冬看她两秒,似笑非笑地把目光落回凯文身上:“还能不能拍?”
凯文咬着牙:“能拍。”
“能不能好好拍?”乌冬又问,声音更冷,“听得懂‘好好’两个字?”
凯文急促点头:“能。一定能。”
乌冬低低哼了一声,视线从他脸、肩、肋侧一路扫过去,像在审视一件破损的道具:“这副样子拍什么?”
导演战战兢兢地挪近一步,声音发虚:“可、可以让化妆师遮。侧光,避特写。镜头走位改一改,伤的这面不露——用长焦、拉景深,能糊过去。”
场务像被点了名,忙不迭应声:“灯我调,补一个柔光框,压一下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