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棍停下。
乌冬低头看着凯文,像是在确认这条狗已经被打得服服帖帖。
凯文的上半身微微抽搐,整个人半跪半趴在地上,身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血。
手指死死抓着地面,指甲缝里全是灰尘和血迹。
而全场的人,谁都不敢出声,生怕下一棍落在自己身上。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问。
就是看着,甚至连大口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凝重。
白心看着这一切,起初只是愣。
像有人把她从喧闹里拎了出来,丢进一格无声的玻璃箱。
她的视线先落在凯文的手,指甲缝里糊着灰与血,指节抖得很细;
再落到地面那一小滩斑驳的水渍与鞋印;
最后才慢慢抬到乌冬指尖,那根短棍歪着垂下,光打在棍头,冷白一片。
惊愕随之而来。
她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呼吸无意识地放轻了。
整个片场像被按了静音,热灯的烘烤味、咖啡机的焦苦味、化妆品刺鼻的粉底味全都钻进鼻腔,混在一起,让空气又闷又燥。
所有人都盯着,没有人出声。连喉咙里的吞咽声都生生压住。
她的视线一点点扫过去:灯架歪在那儿,场记板夹在助理手里半开着,导演半跪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发白;
收音杆悬着没收回,话筒的海绵头在晃;
凯文跪趴在地,肩背一起一伏,像是喘不上气;
乌冬站在正中间,背直如桩,神情冷淡,眼睛越过所有人,最终落回她身上。